第94节(2 / 2)

gu903();忽那仁倒是喜形于色,乐成个满面生辉的模样,问关瑶道:“你长这么好看,一定是大虞公主吧?你说亲……不对,你嫁人了吗?没有嫁的话要不要……”

“七皇子殿下,”关瑶打断这小少年的话:“我是太子殿下宫里的人。”稍顿了顿,怕这么说有些委婉他不一定听得懂,她又直白地解释道:“我是太子殿下的女人。”

“……啊?”忽那仁足用了好几息才反应过来,他表情立变失落。虽丧眉搭眼,少年还是诚恳地赔了下笑:“那是我冒犯了,抱歉啊。”

“没关系。”关瑶弯唇笑了笑,天生含情的春水眸子灵魅摄人,令少年看直了眼。

为了避嫌,关瑶便屈着腿向这北绥皇子福了福身,转身回了住处。

本以为这件事只是个无关紧要的插叙,可两日后的宫宴,本无资格参加的关瑶,却突然得了召唤。

且那前来传口谕的宫侍,还是来自于长秋殿。

而长秋殿,是常太后之处所。

这口谕太过突然,关瑶只得匆匆拾掇了下,便跟着去了。

与大琮不同,大虞的筵男女并不分席,都并在一处。是以那宴殿选的是处颇为广阔的殿庭,在场的人数也极为可观。而关瑶一出现,便成了令那筵尾一路静到筵首的人物。

而这份“殊荣”除了她的身份之外,想来还与她的装扮有关。

参加这样重要的宫筵,满场女客都是花钿满鬓珠翠盈头,独她格外的素。

一袭裙褶细密的绿纱裙,用扁方简单倌了个单螺髻,簪了对仿山樱的绢花,两滴山茶的坠子咬着耳垂。

关瑶这般的装扮,并着本就粉嫩酥容的面宠,更是另有一番清雅颦颦之感,尤其那双娇妩的眉眼,愈加独得风韵。

宴殿高台的中心位置,除了右侧的裴和渊外,左侧坐了位面容肃整的华发老妇,自然就是常太后。而中间的位置,则歪着位中年男人。不消多想也知,这便是大虞皇帝孟寂纶了。

此刻孟寂纶的面容被遮于冕旒之后,只见得半个高挺的鼻梁,想是不怎么照日头的缘故,肤色比一般人要白。

先开口说话的,是常太后。

“姑娘姓焦?”常太后的声音沉着有力,虽不带情绪,但音腔中凛然携着上位者的威严气势。

关瑶规矩福身:“小女焦杳,拜见太后娘娘。”

足晾了她几息,常太后才自喉腔中懒淡地应了一声,又问:“可知哀家唤你来所为何事?”

“小女不知。”

“——杳杳姑娘!是本皇子想见你!”亢奋的声音自殿中某侧传来,关瑶偏首去望,见得是那北绥的七皇子。

常太后小咳一声,用极尽傲慢的声音吩咐道:“焦姑娘,你的位置已备好。去罢,好生为七皇子侍酒。”

“不用侍酒啦,我知道你们中原姑娘不爱喝酒!”忽那仁自位置上走到关瑶跟前,得意地朝她抬了抬眉,小声道:“有人和我说了,你根本不是太子的女人,你骗我呢。不过你放心,我脾气很好的。你虽骗我,但我不恼你。你要不要喝酥酪?我刚刚试过一碗,味道不错的。”

小皇子嘀嘀咕咕说了一通,关瑶只对他客套地笑了笑,身形却并不动,半点没有要跟着他回位置的意思。

上首的常太后已然不悦:“怎么?你要违逆哀家不成?”

关瑶再度朝上欠了欠声,不卑不亢道:“禀太后的话,小女并非大虞人士。承蒙太子殿下相救,小女心存感激,故若唤小女来给陛下贺寿,小女自是欣然受之,也诚心愿贺陛下齐日月之晖光,康强逢吉。可若唤小女来是为了陪大虞的宾客,恐怕不大合适?”

落音才落,厅中静寂更甚,连正在上果碟的宫婢们都放悄了动作。

“倒是生了一张巧嘴,能说惯道。”常太后冷嗤着,睥着的目中尽是藐视:“既是心存感激,那想必也是个知恩识报的人了?如此,渊儿救了你,又将你养在宫里这样久,就当报答渊儿的恩情,你跟了七皇子回北绥罢。”

“好啊!真的可以吗?”忽那仁喜上眉梢,立马提着两只单凤眼对关瑶承诺道:“小娘子跟我回北绥,我会对你好的!”

关瑶并未答忽那仁的话,她唇边含着一缕笑意:“小女自是知恩图报的,只是救小女的人是太子殿下而非太后娘娘,是否需要小女这般的报偿,还请太子殿下表个态才是。”

说着,关瑶抬眸觑了眼裴和渊的方向,再垂着眸子端端正正向他屈了下膝:“殿下可愿小女随七皇子回北绥?若殿下也希望如此,您哪怕只应一个字,小女也断不会拒绝,这便跟了七皇子去,以报殿下大恩。”

常太后揭开茶盏闲闲地撇着浮沫道:“渊儿,那你便说句话罢。”

宴厅不复方才的静寂,有人在窸窸窣窣地交头接耳,关瑶则低眉顺眼,和所有人一起,等着裴和渊的表态。

时辰过去了多久?半盏茶?还是一盏茶?关瑶脑袋放空着,没有刻意去数。若问她是否有足够的信心,确认裴和渊一定会保她,实则也并不尽然。

常太后想借这件事除掉她,而她,也恰恰想借此试探出裴和渊的态度来。

在行那祝融术前,慧济大师曾嘱过关瑶,若行事不顺利便莫要强求,尽早退出此间,由他换个法子自行处理,或许还能更迅速些。

壁漏在走,人声喁喁。关瑶脖颈子都有些累,便在她负气地想要不要直接应了那七皇子之时,裴和渊终于出声了。

“此女身份不明,而我大虞与北绥交好,若她在北绥生出何等事端来,我等鞭长莫及。是以,孤并不认为祖母此举合适。”

“叮——”

茶盖掉到杯上的声音响起,常太后转头去看裴和渊,愠怒道:“渊儿,你这是何意?”

“禀祖母,孙儿认为,方才的话已经说得够明白了。”裴和渊眉锋不动,且音无波澜。

常太后重重地将茶盏放到案上,死拧起眉正欲说话时,有人打了个响亮的醉嗝,接着便是个吊儿郎当的声音道:“想要女人还不简单?我大虞又不是没有,为何要强迫别国女子?”

说话的是孟寂纶,他半睁着醉眼,朝下信手一指道:“朕瞧着这二人就不错,高矮胖瘦四个字她们都齐了。七皇子要喜欢,就都带走罢。”

“——祖母!”

“——外祖母!”

被指的邱常二女吓得立马高声唤常太后。

被儿子当众拆台,常太后气得扭头看他:“皇帝!”

孟寂纶充耳不闻,反向前倾了倾身子:“七皇子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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