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琰理解不能。
过了好一阵,李琰总算回过神来了,脸色阴沉,骂道:“逆子,我伤得如此之重,你不思为我治伤,却想着告御状,你安的什么心思?是不是想要害死我?”
声音不小,跟打雷似的,传出了马车,策马走在车旁的钱唤宁听在耳里,不住颔首,大声应和:“是极是极。”
罗钳吉网凶名在外,可止小儿夜啼,今天这顿毒打,李琰遍体鳞伤,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是好的,伤得如此之重,应当先给他医治,才是正理。
更不用说,李琰被关在狗坊四日,整日与狗为伍,身上沾满了狗的排泄物,脏得不成样儿,给他换衣衫,清理身上的污秽,更是刻不容缓。
李渔竟然不如此做,反而要去告御状,李琰不得不怒,不得不怀疑他的用心。
李渔仿佛没有听见李琰的吼声似的,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调侃道:“那你的罪就白受了啊。你被关在鹰狗坊里,与鹰犬为伍,如此屈辱,千古未之闻也,堂堂皇子,跟狗一样,你这冤屈白遭了啊。”
“逆子,闭嘴。什么叫跟狗一样?”话锋如刀,狠狠捅在李琰小心肝上,痛不可挡,咬牙切齿大骂起来。
李渔双手抱在胸前,冷笑一声:“难道我说得不对?”
李琰嘴巴张阖,数度欲要分辩,然而不知从何辩起。
李渔斜眼瞥着他:“还未意识到这是何等屈辱,看来所遭的屈辱不够惨重啊,都怨我早日把你救出来了,该当让你再多关几日,你就会认可了。”
李琰恼羞成怒:“那又怎样?”
李渔没好气:“我看你是属鸭子的吧,浑身上下都煮得烂,就一张嘴硬。你遭了如此大的罪,受了千古未有的屈辱,难道你就忍了?难道你不想讨回公道?”
一想起这四天的经历,受过的屈辱,遭受的毒打,李琰牙齿都快咬碎了:“我当然想要讨回公道,然如何讨?”
李渔理所当然:“告御状啊,这不是已经给你说过了。”
李琰瞪着李渔,恨声恨气:“你说得轻巧,我是圣人亲自下旨关进鹰狗坊里的,我去告御状,有用么?”
这话非常在理,圣人亲自把李琰关进鹰狗坊,让他遭受千古未闻的屈辱,还向圣人讨回公道,这是不可能之事。
李渔指了指李琰,看着他的惨样,笑道:“就你这副凄惨样儿,浑身是伤,一身脏兮兮的,任谁看了也得落泪,让圣人亲眼看看,不正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