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林灼推开门，仍然看见了她的老朋友。

“莉莉安，你今天抽了吗？”林灼端着水在莉莉安身旁坐下。

“还没有，大人。”莉莉安蹲在效果盲盒机前，苍白的光映着她显得格外苍白。

林灼安静地陪伴她。

这好像已经变成了林灼和莉莉安每天心照不宣的事情。

林灼看着莉莉安踌躇，再慢慢变得平淡，平淡地投入金币，平淡地打开小球，再一副“果然如此”的合上，瘫倒在地板上。

“哈哈哈哈，大人应该没有看见过吧，我这么没有圣女模样的样子。”躺着的莉莉安仰着头看见林灼好像有些惊讶的样子，大笑起来。

“我从八岁作为圣女后备役培养，至今已经20年了，这20年内，我每分每秒都按照圣女的标准要求我自己，已经融入骨肉难以根除。”

“但马上，我就要结束这种生活了，大人。就当我提前适应吧。”莉莉安大笑说着，笑着笑着，泪却从她的眼眶里无声地流下。

林灼看着莉莉安，感觉有些心酸。

她在某天陪莉莉安抽效果盲盒机的夜里听莉莉安说过她的故事。

她颇心酸于莉莉安生在穷苦又恶毒的人家，仅仅一金币就让年幼的她懂得了抛弃，从此一生都在寻找能安心的地方。她也颇心酸于莉莉安努力至此，但命运好像还是不肯眷顾。

“神殿的日子，是我最快乐的日子。”

“占卜大人救下了我，他像天神一般，温和俊朗。我当时和他一起在神殿修炼，看见他，感觉就安心了......”

“上届圣女是我严格但良善的老师，她教了我很多，即使我总是笨手笨脚的，她也没有嫌弃我，每次都很耐心地教我......”

“我还有好多好多朋友，我们一起上课的时候，有时候会偷偷去后山摘树上的果子吃，有时候也会耍点无伤大雅的小玩笑......”

莉莉安细数着在神殿的日子，讲着那些趣事，讲着讲着又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虽然是讲给清黎听，但更像讲给自己听的。

“大人，那些找我让我出卖神殿投魔的人，他们根本都不懂，我那么热爱着，热爱神殿，甚至热爱世界，纵然世界对我极差极差，但我仍然爱着啊。总有些东西比生命还要珍贵。”莉莉安释然着闭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