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近正午,宫里来了个传信嬷嬷,告知兰槐速速进宫,丹阳公主有请。
“娘子,许府诗会不是在明日吗,公主怎的今日就叫你?”香菱领着妆匣,踱步跟在兰槐后面。
兰槐摇头,她也确实不知。但前面嬷嬷走的急,她只好吩咐一句走快些。
凤阳阁,艳阳高照,万里无云。
“快些快些!”李葳蕤眼尖的从门扉处瞥见兰槐的裙摆就急匆匆从大殿走出来迎了上去,“今日皇兄宴请榜上才子,许郎君也在其中。我过去一下碰碰气运,你可得帮我把把关!”
兰槐失笑,用食指点了下她头:“你当真不知羞!我又怎能帮你把关?”
“不知羞又不会少块肉,后宫中比我这招阴险的多了去了呢。”李葳蕤却不以为意,拉着兰槐便要往外走,“你到时候随便找个草丛藏在后面不就是了,盯着他。”
她知道离开皇兄的寝居必要经过一条临湖小径,这时赶过去,也能混个眼熟。若是还没走,那就更好了。
兰槐嘴角的笑意淡了下去,敛不作声,跟在李葳蕤身后。
穿过适才那条小径,李葳蕤就撇下兰槐的手,整理起衣襟。不远处的皇子宫殿一角隐现在林角。
“怎么样,有无纰漏之处?”
李葳蕤晃动着衣摆,头上的金钗步摇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脸上也是当下最时兴的桃花妆,可见其精心准备。
“公主装束自是极好,想必那许郎君亦会拜倒在您的石榴裙下。”兰槐嘴角噙着笑,却没有一丝温度。
李葳蕤沉浸在喜悦之中丝毫没注意她态度的转变,吩咐完丫鬟翠翠跟上,就让她躲进草垛后面。
“娘子,她怎的这般!”这番举动连香菱都颇有微词,“好歹你俩多年交情,你又是大家,她怎么敢说让你躲草丛这种话。”
“不过互通几封信何来交情?我一介行商娘子何谈大家?”兰槐眼神倒是清明。
话虽如此,她也不会干出藏草这种下贱事。方才路上她瞧见有片小湖,旁又假山,倒是可以在那歇歇脚。
听兰槐的一番话,香菱的怒火消了大半,随之而来的是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