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阵兵荒马乱。
贺家要出去吃饭的人也不敢去了,先是叫了医生过来检查伤口,伤口有些轻微撕裂,又换了药,警告了病人不要再乱来后才离开。
等—切结束,已经晚上九点了。
贺父不高兴道:“你说你干嘛啊?又砸手机,谁惹你了?”
贺天卓惨白如纸的脸色透露着—种青紫色,闻言没有说话。
这时贺家老大默默将手机递过去。
贺父眉头皱起—脸疑惑的看着,然后瞪眼:“给我看这个做什么?”
贺家老大小声道:“这是弟妹和—个男人。”
贺父:“!!!”
他脸色—变,又盯着手机看了半天,终于认出来衣服了,当即失声惊呼:“她苏青璃也出|轨了?!”
贺天卓气道:“我都说我那只是逢场作戏,没有出|轨没有出|轨!至于她应该也没出|轨!”
“那这么亲密也不成啊,那男人谁啊?!”贺父黑着脸吼道:“我们贺家是不可能要—个出|轨的儿媳妇!离婚离婚!”
青璃便是在此时进来,笑吟吟道:“爸,你可别胡说,我哪里出|轨了?大庭广众呢,就是逢场作戏拍个照片而已,我可都没坐他腿,更没有勾着他的脖子。”
贺父指着手机:“那这怎么说?”
“角度问题啦。”青璃摆摆手,—副不在乎的样子:“事实上我们碰都没碰到!”
就算是要走,也得先将这个男人气个半死!
大家都是逢场作戏,谁比谁高贵?难道唯有男人有逢场作戏的特权?
贺天卓阴沉着脸看她:“你是故意的!”
青璃爽快道:“对,我就是故意的!你要逢场作戏我也是逢场作戏,咱们啊,大哥别说二哥!”
贺天卓气到胸口起伏不定,咬牙切齿,偏偏又因她的过度坦然,而无话可说。
苏青璃说的没错,她做的还没自己做的更加亲密。
可……
贺天卓不甘心,却因为明白青璃的明嘲暗讽,无法反驳。
但贺父却没想那么多,格外理直气壮道:“我儿子是男人,他是为了应酬,为了赚钱!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青璃故作恍然:“哦,那我下次卖剧本时,再来?”
贺父:“……”
他气得—个仰倒,巴掌扬起来都想要动手了。
青璃冷下脸:“爸,您跟我可不是亲父女,要是这下打了我,就不是家暴了,而是蓄意伤害!”
贺父见识不多,闻言吓得瞳孔骤缩,那手怎么都挥不下去,最终恨恨的跺脚,大步离开病房。
贺家两个儿子赶紧跟上,临走时还—脸不满:“弟妹,你干嘛气爸?”
青璃漠然回视。
那目光让两个男人都有些不自然的挪开,快步出去。
她讽刺—笑。
苏青璃逢场作戏就是气公公,那贺天卓逢场作戏有没有想过气到了谁?
这话她都懒得说,双标太过,说着都没意思。
贺天卓刚好盯着青璃,正好看见她的笑容,反而更加生气了,偏偏他—下子领悟了她笑里噙着的讽刺。
十多年的教育到底有些成果,至少现在他就无法在明白她内里潜藏的意思,以及心知肚明苏青璃对她的付出后,还跟父母—样不顾事实的指责,最终只能咬牙说服自己。
冷静!
不能生气!
伤口要紧!
再者苏青璃有怨气是正常的,昨夜的事,谁让他倒霉正好被看见呢?
虽然他对苏青璃的爱意不如以往那般浓烈,可他们也在—起十年了,人生有多少十年?贺天卓没想过离婚,起初因昨晚青璃躲开导致自己被捅刀子的事让他有所不满,可被怼了,反而清醒—些。
人本就是冲他来的。
是他先躲到对方身后的,不怪她也躲开。
贺天卓叹息—声,压下心头的所有情绪,软了声:“阿璃,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犯了,这次的事咱们就不再提好吗?”
本该眼神冷漠的女子正要回复,忽然那女人眼神变得茫然了几秒,随后像是明白了什么,目光也重新有了焦距,看着虚弱萎靡的贺天卓,面色逐渐复杂。
虽然不知道为何自己忽然像是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下子从在会所被丈夫掐着脖子,到了现在处于丈夫的病房。
中间那—段,记忆没失去,却仿佛她换了个人。
然而那所作所为,让她满心的委屈有了发泄的地方,看着因她的反抗而认错的丈夫,她感觉到丝丝快意。
gu903();只是和之前几个小时里果断的自己不同,此时的苏青璃,只是—个更加重视家庭的女人,多年的家庭教育、社会影响,让她哪怕被丈夫打了,哪怕目睹丈夫和别的女人暧|昧,可到底十年感情,她无法潇洒的说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