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湖。位于大梁中部偏北,湖中岛屿众多,常年云雾缭绕,宛若仙境。
云山湖,武林联盟之一,与另一联盟,天南江,在江湖中平分秋色。
药岛。一个身着桃花粉衣裙的身影,已经在药田里忙碌了一整天。欢快的歌声有些奇怪,谁家女子如此独特?竟然拥有这样一副铿锵的嗓音?!
梁玉安岔着双腿,瘫坐在田埂上,摸过水囊痛饮,刚才的小曲儿唱得他有些口干。
“哼,二师兄真损,竟然让我穿女装唱小曲儿,幸好我机灵,药岛上的活虽然累点儿,好在没有旁人看到。等下次他输了,我要让他穿女装到坊市逛一整天,嘿嘿嘿!光想着就带劲!”
梁玉安站起身,小心翼翼的整理身上的衣裙,这是他偷拿柳十三的,可不能弄坏弄脏喽,赔他一套新的还好说,主要是受不了他那烦死人的嘴。
在云山湖,年轻一辈的都知道,落霞岛有一个又菜又爱玩儿的同门,名叫梁玉安。如果遇到既耗费时间没有油水又必须完成的联盟任务,可以去找梁玉安打个赌,把任务输给他,就能省出时间去修行或做其他事情。大家还知道,烟霞岛的柳十三和梁玉安是好朋友,是云山湖的另一朵奇葩,他男生女相,又喜欢穿女装,惹不少师兄师弟闹出笑话。
人们常以为,联盟的高手们,荣华富贵唾手可得,更不缺锦衣玉食,不受世间苦难,皆心向往之。
世人不知,梁玉安却知,修行若想有所得,要吃不一般的苦,受不一般的难。更重要的是:师傅领进门,修行靠自身。
自己如今到底有几斤几两,自己的两位师兄最清楚了。师傅师兄所授课业,他样样都能轻松学会,也只是学会罢了,他生性跳脱,屁股带尖儿,是坐的时间稍长就浑身发痒,连练一套套路几遍就没了耐心。偏偏对于打赌,却是越不赢,越想再来一次,他从未赢过一次,难道真的只是天生运气不好?
这里需要强调一下,云山湖禁赌。他们说的赌可不是赌钱的赌,而是打赌的赌,大家的赌注嘛,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你想想看:你手上有份必须要完成的事要做,你没空或者搞不定,正好来一人对你讲:哥们儿,咱来比比谁尿的远吧!你灵机一动,说:输的人帮对方做一件事儿。对方没意见,赌局就此达成。你要赢了,就可以让对方帮你做那件你搞不定的事。
就是类似这样的一些幼稚无比的游戏,梁玉安却从来没有赢过,帮别的同门白干了好多活儿。他安慰自己:不亏,不光锻炼的身体,还学到了本事呢!算算看,我现在会做饭,会种地,会捕鱼,会裁衣量体,会钓鱼,会盖房子,字也写的不错,还会装扮成他人……
落霞岛上,苏辞兴奋的跳上凳子,指着梁玉安说:“小师弟你不是吹牛要我好看吗?咋又输了?”
梁玉安呆若木鸡,不敢置信的看着手中紧紧捏住的无名指,他明明看的清清楚楚这是二师兄的中指呀?他是怎么把无名指放这边来的呢?心中不服气,大声道:“谁说我输了?刚才那一局我出的你也没猜对,平局!”
李泊云解下腰上的围裙,对两个师弟说:“你们两个不要再闹了,师傅这两天就会回来,吃罢饭抓紧时间去练功吧,他老人家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
苏辞和梁玉安连声应是,老老实实端菜捡碗筷,坐下来吃饭,还不忘夸大师兄做的菜好吃。
梁玉安来落霞岛已经八年了,从一个懵懂幼童长成了翩翩少年,也学会了师傅云影传授的各种本领,不到二十岁,就练出了内劲,成为云山湖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师傅不止一次对他说:“你要沉下心来,把学会的每样武功琢磨透,演练其中的各种变化,做到信手拈来,融会贯通,定能成为一代宗师。”梁玉安嘴上说知道,一转身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他认为,如果就这样无忧无虑过完这一生,也是不错的。有时回想起陈年往事,他依然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
梁玉安出生在大梁国京城,东市梁府一个没有名字的小院里,院中有一颗桂花树,他记得娘亲经常坐在树下,一天到晚做针线活儿。每到金秋八月,还会亲手给他做香甜的桂花糕。他娘亲原本是大夫人的陪嫁丫环,在父亲连续迎进三房侧室后,大夫人为了固宠,抬她做了通房。梁玉安长到五岁,除了年节时能走出小院,和其他兄弟姐妹一起吃顿饭外,其他时间,小院就是他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