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凝哪儿能听的到他说什么,哭声比他叫她“放手”的声音还大。
更加可恶的是,夏凝这次是把他的整个外套当成了抹布,使劲儿的在上头蹭,蹭的他脸上阴云密布,从头到尾都没看好过。
最后,季青的好脾气被夏凝给熬到了头。
季青一把推开夏凝,夏凝本来就站不稳,一被推倒,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双腿盘在地上,依旧持续而稳定的嚎啕大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仿佛山崩地裂了似的。
季青把被夏凝弄脏的衣服从身上扒下,随手扔到了垃圾桶里,走了。
走到一半,驻足脚步,扭过头来,见女人竟然还在哭。
长长吸了口气,又叹出来,拿出了手机。
“喂,这里有个神经病,几个人过来把她送回去。”
夏凝醒来的时候,是在自己租住的家里,昨晚上的事情她也不记得了,她就觉得自己嗓子疼,张开嘴,“啊”了一声,发现嗓子果然是哑了。
她茫然的坐在床上,半天回不过神来。
她昨晚干嘛了,嗓子怎么哑了,是不是被人给欺负哭了。
伸长身体够着了化妆包,将一面小镜子拿了出来,对着小镜子左照照右照照,寻找着蛛丝马迹。
按了按自己的眼皮,眼睛好像有点儿肿。
哎,看来昨晚还真是哭了一通,也不知道自己醉醺醺的是怎么走回来的,反正没什么印象。
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昨天吃了那么多,竟然肚子也不涨,早上起来饿的很,难道自己又催吐了?
看了眼时间,夏凝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
糟了糟了,再耽误时间,可是要迟到了。
自从那晚后,季青一直忙着,根本没想起夏凝那茬子事儿,直到那天,他经过了食堂。
风成集团旗下的艺人平常都在安排在一个食堂吃饭,他透过透明的门,看着食堂里的夏凝摆弄着盘子里的饭菜,显然是有些兴致缺缺。
忍不住轻嗤一声,觉得好笑。
吃路边摊吃的那么香,倒是吃这些专门配置的营养餐没什么兴致,也是奇怪。
只是……
为什么别人都是三五成群的,她只是一个人?
被孤立了吗?
这里的训练生,都是竞争关系,明面上跟你称姐称妹的,哪一个不想比你更得到老师、公司的青睐。
夏凝当时还年轻,还没经历过什么人情世故,傻乎乎的姑娘一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那种事她还做不出来,再加上所有人里,就她表现最好,被孤立是必然的结局。
训练生里,还有一个女的,跟她表现不相上下,名叫杨蔓。
杨蔓倒是特别会来事,嘴上总是姐姐妹妹的叫着,亲的恨不得跟你从一个妈的肚子里生出来,其实大家心里也都知道,谁能真心对谁,但是脸上给你好看,总归是容易让人更亲近些。
离结训已经没有几天了,竞争是残酷的,到最后,这么多人里,留下的只能是一个,如果说之前情势还不明朗的话,那现在明朗多了。
大家心知肚明,最后的留下的那人,不是杨蔓就是夏凝。
夏凝的老师倒是挺喜欢她的,经常在她耳边提醒她,要她跟别人好好相处,光有实力没用,情商也是衡量一个人将来能走多远的重要砝码。
可是夏凝学不来情商,她看着那些虚假的笑容,她就没法好好的跟她们说话,更没法亲昵的叫她们姐姐妹妹。
老师只能叹气。
其实主要是夏凝自己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跟她们处不好关系没事,只要老师认可她,公司认可她,她照样能是最后留下来的一个。
距离结训还有一个星期的某一天晚上。
夏凝经过宿舍楼,公司统一安排她们这批人住的宿舍在第六层,坐电梯就能直达。
只听“啪”一声,一盆花从高空砸落下来,正好砸到了夏凝的脑袋上。
花盆碎了一地,血从头发里流了出来,顺着额头流到了脸上。
夏凝觉得自己的脑袋有点儿晕,伸手抹了抹脸,眼前晕乎乎的,有些看不清这颜色是红的还是黑的。
紧接着,人就直挺挺的往后躺了下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眼前是刺眼的白,就听着有人在她耳边焦急的喊着:“输血!病人需要紧急输血!”
翻了个白眼,昏迷过去,又醒过来,就像在大海里沉浮似的,一下荡起,一下又跌下,晃的她眼前白雾一阵阵的,始终飘不过去。
“Rh阴性血,血库里没有这种血型!需要紧急联系病人家属!”
夏凝只觉得烦,脑子里像是有苍蝇在嗡嗡叫,恨不得立马站起来拍死脑子里环绕不停的那只苍蝇。
后来发生了什么,夏凝不知道,因为她已经晕了过去。
睡梦中,她做了一个梦,梦见了阎王爷,阎王爷说她长的好看,又努力,性格讨喜,准备给她在阴曹地府封个官儿当当。
她特别高兴,喜滋滋的问:“那您给我封个什么官儿当当啊?”
阎王爷说:“牛头任职期满,去人间投胎去了,你就顶了牛头的职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