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时缨隐约觉得他意有所指,但未及多想,就见一个眼熟的身影走来。
卫王。
看起来憔悴了不少,应是近日流言缠身、愁得焦头烂额所致。
果不其然,他出于礼节,无法躲掉荣昌王世子的婚礼。
安国公府和他仍在同一条船上,只怕他还以为时绮与荣昌王世子联姻是为他做嫁衣,打算借此机会拉近与荣昌王父子的关系。
此前,除去表面礼节,荣昌王世子与他并无私交,至于荣昌王,更是……
“你是何人?”荣昌王瞬间收敛了笑容,“护卫,护卫在何处?怎么什么人都放进来了?”
“堂叔……”卫王尴尬地行礼道,“我是您的堂侄,我……”
“滚出去。”荣昌王充耳不闻,横眉倒竖,“我堂侄在这坐着呢,你又是哪来的赝品,竟妄想冒充子清?”
“我……”卫王颜面尽失,恨得直咬牙。岐王还没回京的时候,荣昌王虽然也认不出他,但还从未公然称他为“赝品”,被当做岐王的冒牌货,对他而言无异于奇耻大辱。
要不是看在时四娘与慕潇结亲,荣昌王府早晚会听命于他,他才不想受这老东西的窝囊气!
荣昌王见他愣怔,嫌他动作太慢,扬声道:“来人,快来人!我不想看见他,把他给我拖走!”
卫王不再自讨没趣,行了个礼,匆匆退出门外。
时缨抿着嘴角,压下笑意。
突然觉得“堂叔”亲切了许多。
看来荣昌王是完全不记得她了,但还记得慕濯,因她是慕濯的妻子,才对她格外优待。
只是不知为何,他之前没这么讨厌卫王,顶多是不理,今天却让他在人前出尽了丑。
但正好。
天时地利人和,万事俱备,就差她添一把东风了。
慕濯在桌案下握住了她的手,倾身凑近几分,以只有两人能听清的声音道:“看见没,跟着我就能坐在屋里,换做他,只能被扫地出门。”
时缨:“……”
这是什么值得比较的事吗?
她啼笑皆非,配合道:“殿下所言极是,我倍感荣幸。”
慕濯心满意足地直起身子,却依旧攥着她的手,与她十指交缠。
不多时,迎亲的队伍回到王府。
婚宴正式开始。
第53章唇瓣贴上了他的嘴角。……
得荣昌王应允,时缨和慕濯可以留下观礼。
除了两人是亲属之外,其余皆为荣昌王早年的友人,他已经分不清他们各自的身份,但却仿佛被残存的记忆驱使,对他们表现出莫大的亲近,默许他们待在室内。
时缨没有见过荣昌王患病前的模样,只听说他当年性情潇洒、容貌俊秀,是京城无数贵女理想的夫婿,但他唯独钟情发妻,她芳龄早逝后,他也心病难医,逐渐神志不清。
就像不愿面对现实般,自欺欺人地闭目塞听,直到弄假成真,再也不会醒来。
荣昌王妃与先皇后同年去世,皇帝自诩深情,为皇后栽种满园白梅,同时左右拥抱,六宫美人不绝,荣昌王从未标榜什么,却是默默地选择用一生凭吊亡妻。
时缨对后者消极避世的态度不敢苟同,可与皇帝比较,实属高下立判。
荣昌王父子皆是重情义之人,慕潇与时绮的婚姻虽是各取所需,但他娶了她,至少会以礼相待。
出神间,时绮已走进室内。
时缨收敛思绪,看着她有条不紊地完成每项程式。
荣昌王不认识她,但听说她就是即将过门的世子妃,也没有加以刁难。
一切顺利完成,时绮被婢女们簇拥着离开。
时缨对慕濯略一点头,跟随她去往后院。
到得新房,时绮卸下沉重的发冠,褪去礼服,绷了一路的表情无以为继,整个人立时松懈。
哪知一抬头对上时缨的目光,又忙不迭正襟危坐。
时缨忍俊不禁,轻咳一声,对婢女们道:“我和世子妃有些体己话要说,你们先下去吧。”
众人领命,时缨在榻边落座,拿起梳子替时绮理了理鬓边的长发。
时绮接连数日没有见她,想到她很快就会离开京城,往后聚少离多,不知何时才会重逢,不禁有些鼻子发酸:“阿姐……”
以前与姐姐朝夕相对,她不懂得珍惜,而今醒悟,却为时已晚。
“哭什么?”时缨笑了笑,用帕子拭去她眼角泪光,“我又不是明天就走,三日后荣昌王寿辰,我和弯弯都会前来赴宴。”
听到弯弯的名字,时绮一怔,旋即叹了口气,犹疑道:“她当真考虑清楚了?我觉得她只是……”
念及对方是自己胞妹,她将剩余的话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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