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身边低着头,安静站着的温燃。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女孩抬起头看向他,娇俏的小脸上突然露出了个狡黠的笑,原本泪汪汪的大眼睛里干干净净,哪还有一点泪意?她细软如蝶翼的眼睫向他眨了眨,满满的得意和幸灾乐祸。
温煦差点被气的憋过气去,这什么妹妹!
温燃眨眨眼,避开了哥哥悲愤的目光。没办法,谁叫温家重女轻男的,生了个男儿身,就帮他可爱的妹妹多担待些嘛。
多担待个屁!他刚刚就应该任裴疏墨把事情闹大,让这小作精得意!
温燃软着嗓子开口道:“爷爷,你不要怪哥哥,哥哥也不是故意要把外人带来的。”
见爷爷发火的对象不是她,温燃又开始嘚瑟起来了。看似是在给她哥求情,实则是在火上浇油,听的温煦恨不得蹦起来掐死这小作精。
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温煦向温爷爷举报,语气愤愤:“爷爷,今天我是在门口遇见裴疏墨的,他说是冉冉邀请他来的我才带他进来的!”
温燃眼一瞪,也不装无辜了,小声吼道:“他说是我邀请的就是我邀请的?要真是我邀请的,他为什么不和我一起来!”被人骗了他还有理了?蠢成这样别说是她哥。
还有裴疏墨今天混进他们家宴来干什么,肯定是没安好心!还在她爷爷奶奶面前闹上这么一出,等她今天‘脱险’了回去就收拾他!
温煦就算是跪着也气势不减,一点也不虚地瞪回去。这小作精四处留情,欠的风流债找上门来他无辜受牵连就算了,她现在还怪起他来了?!
兄妹两当着温爷爷的面就用眼神掐了起来,把老爷子看的头都疼了。
他叹口气:“冉冉,爷爷不是要逼你和谁在一起,可你现在这状况也有些太胡闹了。”脚踏几条船,还个个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人,也不怕落了水。
他这就是小看自家孙女的祸水能力了,温燃手底下的那几个男人就算是自己落水都不会让她落水。
就说裴疏墨,这个连自家亲弟弟都下得了狠手的男人,今天被小作精指着鼻子说是备胎,要是换其他人敢这么做早不知道死了几百遍了,但对着温燃,他愣是连句狠话都舍不得说。
反倒是小作精为此还记了仇,往后还不知道要怎么折腾他呢。
“对不起爷爷,是我让你为难了。”温燃低头乖乖认错,但她也就乖了一秒钟,便话音一转,说:“可您也不能随便就给我定了门娃娃亲啊,包办婚姻是不对的!”
说起这个,温爷爷其实也有点心虚,“虽说是娃娃亲,但爷爷也不是要你就这样嫁人了,先处处,要是你不喜欢,这个婚再退也不是不行。”
他话音刚落,温妈妈就推门走了进来。
温妈妈很自然的无视了跪在地上的儿子,“爸,冉冉,你们怎么在这里,马上开饭,该下去了。”
被无视了的温煦悲愤无比:妈!您亲儿子在这里跪着,这么大个人呢,您没看见吗!
一见到温妈妈,温燃就像找到了靠山,猛地扑了上去,张口就开始告状:“妈妈!爷爷给我定了门娃娃亲!”
温妈妈很淡定的伸手接住小女儿,应道:“哦,我知道啊,怎么了?”
女孩委屈的鼓起腮帮子,控诉道:“那你都不告诉我,害得我今天被爷爷吓了一跳!”
“你是被吓了一跳,老爷子我是差点被你吓死。”温爷爷在后面幽幽说道。
温妈妈显然也是听说了刚刚的事,笑道:“多大点事就能吓你一跳,你看看你自己干的事都没人说呢,你就先告起状来了?”
“妈妈!”
温妈妈拍了拍小女儿的背,给炸了毛的崽崽顺顺毛,接着说:“而且不就是门娃娃亲,你爷爷有说要逼你答应了吗?时倾那孩子长得挺好看,我觉得应该是你会喜欢的模样,就想着可以让你们先处处,就当是新交了个男性朋友,如果你实在不喜欢他又不是不能退婚。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所以才没和你提。”
她的话咋一听起来和温爷爷的话很相似,但其中的意思却完全不一样。
温爷爷是给冉冉找了个可以退婚的未婚夫,虽不强求温燃一定要接受,但也是把时倾当他未来孙女婿看待的。
而温妈妈就更像是给女儿找了个不用付责任的好看男朋友,因为觉得女儿会喜欢时倾的长相,所以才没急着拒绝。女儿要是喜欢就处着,不喜欢就甩掉,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根本没有必要提前和冉冉说,惹得她心烦了。
可以说是很清楚自家女儿颜狗加‘渣女’的本性了。
温爷爷和温煦:……这真是我儿媳/亲妈?宠女儿能这样宠的吗!
小作精:当然能!亲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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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病房内弥散消毒水的刺鼻气味,混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四壁都是白色的墙壁。在这种环境下的人一睁眼看到的就是满目的苍白,会给人以一种冰冷到孤寂的感觉。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面色苍白,左臂上包扎着厚厚一层的纱布,男人面容俊美矜贵,此刻他紧闭着双眸,眼角下一抹红色的血痕,给他染上了几分妖异的色彩。
病床旁站着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医生,他手上拿着块湿毛巾,正在给男人擦拭脸上的血污。
但很显然这是一名没有什么职业道德的医生,他用毛巾在男人脸上随意抹了两把后,就不耐烦的将毛巾直接扔在了男人脸上。
年轻医生也生得一副好皮相,身形高挑略显消瘦,俊逸的侧颜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看起来比躺在病床上的男人还要病态脆弱,一双眼睛却是漂亮至极,上善若水般的纯净。
只可惜他现在正皱着清浅的眉,冷着脸向着病床上的病人冷言冷语,一点也不在乎他说话的对象是否听的见他说的话:“姓裴的,我警告你现在就赶紧起床然后滚蛋!别躺这里浪费医院床位!”
病床上的男人像是听到了他的话,悠悠睁开眼,用那条绑着绷带的胳膊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裴疏璧把盖在脸上的毛巾随手扔到一边,俊美的面容上闪过一抹郁色,开口的语气却是难得的温和:“我受伤了,申请请一天伤假,需要请你帮我开个证明。”
他抬了抬受伤的胳膊,动作倒是灵活的很,只有从纱布里溢出的血色才透露出了些受伤的痕迹。
裴小少何时这样低声下气的‘求’过人,可以说是很忍辱负重了。但医生并不领情,冷然拒绝道:“不过是被子弹打伤了皮肉,你这条胳膊就是断了,我都不可能给你开批假证明,别说是一天了,一分钟都不可能。”
他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裴疏墨也冷了脸,低声威胁道:“我这是走正常流程的伤假,你必须给我开证明。”不然他不会介意使用些特殊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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