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气他们把自己囚//禁在岛上,所以温燃对裴疏璧的态度一直不亲不疏,不抗拒他的接近与示好,但也甚少做出回应。
所以这应该是这几天来她第一次主动接近他,还是这般亲密的动作,长久没能得到冉冉主动亲近的男人只觉得有一股触电般酥酥麻麻的感觉自两人接触的肌肤间传来,直将他电的全身僵硬,大脑空白。
但温燃心中却没有什么风花雪月的想法,她这么做纯粹是为了出气,咬着裴疏璧颈肉的尖锐犬齿狠狠一用力,带着腥甜的铁锈味在她的唇齿间蔓延开来,含糊不清的低骂道:“傻哔狗子!”
她这一下咬的极狠,几乎要硬生生从裴疏璧脖子上咬下一块肉来。
可男人却好似感觉不到痛一般,不发一声,只痴痴的垂着眸看着她。
温燃咬过后立刻抽身,她擦去嘴角残留的血丝,后退一步,眉眼中渐渐展露出凝重的神色:“我其实一直奇怪于一点。你们将我囚禁不让我与外面的人联系,直接收走我的通讯设备就好,根本没有必要撒谎说岛上被屏蔽了信号。”
“后来我发现岛上其实并没有被屏蔽信号后我才想通,你之所以这么骗我,为的不过是让我彻底死心,不要再想着从其他途径获取通讯设备。”她嘴角勾起,却不带任何笑意:“毕竟没有信号,我就算能从别人手上骗到手机,也无法向外界求助。”
“但这样一来,我反而又有了一个新的疑问。既然岛上并没有被屏蔽信号,在我来岛的前几天里,可是用手机和外界许多人联系过的,今天是我在岛上的第九天,按理来说我算是失踪了四天,为什么没有人通过我之前发出去的讯号来寻我?”
裴疏璧倏然回过神来,他想打断她的话,“我……”
“你闭嘴!”温燃一挥手制止了他出声,“你闭嘴,听我说完!”
她看着裴疏璧,眼中冰霜般的浮光掠过:“既然你们要囚//禁我,首先就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个关着我的岛屿的位置。所以裴疏墨为什么不在我登岛之前就没收我的手机?只要我在岛上和外人有过联系,他们要想顺着通讯讯号寻过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我好久没和妈妈联系了,就算裴疏墨能瞒我妈妈一天两天,但现在已经过了六天了,他不可能瞒得住这么久!妈妈怎么也该发现我失踪了,但她为什么没有来找我?”
这座岛屿离M国并不远,所处的地理位置也并不隐蔽,要是有心搜索怎么也该搜到了。
她自从知道了岛上其实是有信号之后就每天都会去海边转转,为的就是观察有没有寻找她的船只或飞机经过。
可是没有,别说影子了,她连个路过船只的声都没听到过。
“所以妈妈应该不是没有找到这里,而是她根本就没有来找我。”温燃的声音渐沉:“我不得不怀疑你们将我囚//禁在这里是不是经过了我的妈妈允许的?其实之前妈妈将我带到M国时我就感觉有问题,她带我走的时候太匆忙了,根本没有问过我的意愿就直接带我离开了华国,她从没有这样做过,简直像是在带着我逃跑一样!”
太阳已经完全落了下去,夜晚的冷风咋起,撩起了女孩耳边的发。
“按照这个思路分析下来的话,应该是有什么不可以让我知道的事情发生了。你们没收我的手机,还轮流来守着我,与其说是不让我和外界联系,不如说是不让我接收外界的消息。”
她越说浑身寒意越浓。
温燃想起了她在裴疏璧第一天来岛上时拿的那份报纸上看到的新闻,剥丝抽茧,最后得出来一结论让她的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恐惧的感觉,如泛着森冷刀光的冰刃自她的胸//口攀岩而上。
温燃勉强维压下了自己嗓音中的颤抖:“裴疏璧你告诉我,是不是温家出了什么事?!”
她抬起头,紧盯着裴疏璧缓缓抿起的薄唇,轻声问道:“或者说,我哥哥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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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原本缠/绵暧//昧的气氛仿佛被突来的晚风一股吹散,悠悠寒气压制住温泉水中的暖意。
和当时知道唐夏景出事时的惊慌失措不同,此时的温燃表现出了一种极端的冷静,她的面色可以说是非常从容的。
可裴疏璧却被她浮光的眼眸所吸引。
那双黑到极致的眼瞳在不安的颤动,拨开镇静的表层一眼望进去——裴疏璧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的跳动失了频率,明明身处温暖的泉水中,他却如坠冰窟。
他的女孩,被众人捧在掌心中娇宠,骄傲到不可一世的女孩。
此刻竟在哀求他!她的眼眸里流露出期艾的神色,她在哀求他,哀求他,不要骗她。
她想知道真相,哪怕这个真相可能会给她带来伤痛,但她想知道,一定要知道!
裴疏璧半浸在水中的手微不可察的颤了一下,水波便自他指尖粼粼荡开,将掩盖在平静面容下的慌乱与无措暴/露于人前。
他怎么承得起?他怎么承得起她的哀求!!
裴疏璧久久不语,他想开口说不是,但看着女孩暗含哀求的神色,喉中就如灌进了一杯高浓度的盐水般,苦涩难忍,又像被硫酸灼烧,毒哑了嗓,薄唇几度张合却是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蹒跚的向温燃靠近,却被池底的暖石绊了一跤,险些狼狈的跌倒在水中。
看他这副模样,温燃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她低下头啜气了一声,几乎低不可闻:“还真是他出事了。”
“这可真是,可真是……”她有些脱力的缓缓坐了下来,看着生怕刺激到她了的裴疏璧小心翼翼的向她靠近,倦恹的问道:“他到底出什么事了,挖人祖坟被埋了,还是倒买倒卖被抓了?应该是后者吧,你那天带来的报纸上报道了特大文物走私案,主犯够判死刑的了!只是我还真想不到温煦竟然能和这件事扯上关系!那个蠢货!”
她又狠狠吸了几口气,颇为恨铁不成钢的咬牙道:“自诩聪明,结果被谁算计了都不知道!”
裴疏璧见温燃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这才敢试探着的伸手探向她。
她没有躲避,于是他握住了她的手,心疼于掌心中的冰冷触感。裴疏璧将唇贴在了女孩的粉颊上,吻去她不知何时滴落的一滴泪珠,“冉冉,你先不要着急,有我们在,温煦不会有事的。”
不会有事?那个蠢货现在八成在监/狱里蹲着哭呢!怎么叫不会有事!
即唐姐姐出事之后,哥哥又出事了。这让温燃的心里不可谓不难受,但和裴疏璧他们猜测的不一样,她倒不至于因为这个事情而悲痛到难以承受。
并不是她不爱她哥哥,而是她相信温煦不会有事,这次和唐姐姐的状况不一样。温燃知道以裴疏璧他们的能力,哪怕温煦真的参与了文物走私案,他们都有本事将他安安全全的捞出来。
温煦的性命绝对无忧,最多是在庭审前被监//禁的时候吃些苦头,不,有席璇和席荣御在,席家向下打声招呼,温煦连苦头都不用吃,被关起来都能过的有滋有润。
但温燃还是难过,这次事件过去,就算证明了温煦和此事无关,他在这一途上的路也走到头了,终究是有了‘污点’,被毁坏的名声洗白了也会有残骸,以后再出现这种事,首当其冲要被怀疑的人就是他!
温燃恨啊!她哥哥本本分分做人,放着万贯家财不要,年年在外奔波进深山入荒漠,吃过那么多苦受过那么多罪才在考古学界拼得了一席地位,他是如此热爱着考古这个职业,凭什么要受这种冤枉!这种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