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瑞瑞的奴隶编号是被抹掉了的。
成为奴隶之后,一般情况下是连一件像样的东西都拿不出来的,更不要说去雇佣一个魔法师帮她冲破诅咒。光凭这一点就已经能断定,瑞瑞对于那位魔法师来说一定是相当重要的存在。
她是恩人?还是爱人?
他也曾经暗自猜测过,几次思忖都觉得应该是瑞瑞有恩与对方。
不然除非是对方死了,他实在想不到还能有什么其他的情况让瑞瑞颠沛流离,直到和自己相遇——但那可是能解得开奴隶诅咒的魔法师啊!这么生僻又困难的魔法根本不是人人都能施展的!
一个这么厉害的魔法师怎么可能让自己的爱人这样生活?
就算是死了,想要确定一个魔法师真正死亡也不是容易事,恐怕在十年内,光凭余威都能庇护她。
虽然心中还有不安,但斯维瑟就是把自己说服了。
直到今天。
那种熟悉的恐慌感又有点冒出头来了,他觉得莫名的委屈和难过,甚至还有点恶毒的期盼——他希望被自己杀死的那个血族就是那个魔法师。
血族是夜神的信徒,也是最受神明宠爱的种族之一,浓重的神眷让他们轻而易举就能施展出威力可怕的魔法。夜晚降临,他们就像游戏里锁血挂的玩家一样,所有属性翻几倍,最后实在红血了还会在此基础上直接狂暴。
当时杰森的小队想要拉他入伙的时候并没有说是什么工作,只说报酬丰厚的不得了,直到他勉强答应下来,见到雇主的时候,才知道他们的工作是去杀一个血族。
他当场就要退出了。
但是杰森一直在哀求。他的妻子身体一直不好一直生着病,刚出生的小女儿也因为体质太弱夭折了,他是由一个老奇美拉养大的兽人,也是和自己关系最好的人之一。
他答应了,这是他最后一次帮助杰森。
他对于目标的家族和地位没什么兴趣,但那个血族一直困兽犹斗,绝望癫狂的神情比可怕的战斗力和精绝恐怖的魔法更叫人印象深刻。战斗中,斯维瑟几次徘徊在生死边缘,都觉得自己不该接下这次的任务。
要是死了就见不到瑞瑞了。
这么想着,他与死神的使者擦肩而过。
他当然确定瑞瑞是喜欢自己的,他们两个正是靠着这份对彼此的的信任和爱走到现在,在此之前斯维瑟也不知道被人所爱和深爱他人都是这么幸福的事情。
漂浮不定的浮萍突然有了寄托,他突然有了可以回去的地方,漆黑的旷野突然有了一盏属于自己的灯亮了起来,温暖的光吧全身的寒意都驱散了。
他发誓自己要用生命去守护这盏灯,绝不让它熄灭。
可是现在他突然又慌了起来。
他虽然自己不想打包行李腾地方了,但是他突然害怕瑞瑞会这样说。
斯维瑟,我心里还喜欢着别人,你从我家离开吧。
天哪求求你千万不要这样说,我一定会心痛而死的。
痛苦的奇美拉把自己缩成了一小团,尽量不占据更大的空间,他连呼吸都放轻了。
“斯维瑟。”
听见瑞瑞叫他,他心中一紧,想着:来了!
床铺动了动,应该是瑞瑞重新转过来,面向他。
“来吧,我们两个谈谈。”
斯维瑟没敢动,他假装自己睡着了。
瑞瑞往前挪了一点,伸出手似乎在摸索他的尾巴。人类没有夜视能力,他担心瑞瑞撞到他背上的钝刺,赶快往前挪了挪。
“你没睡着吧,别装啦。”
小夜灯亮起,尾巴被瑞瑞一下拽住,他整个人一悚,本来还想再撑一撑,但这个人类一直在拽他,没办法。斯维瑟期期艾艾的转过来。
他不敢看瑞瑞,他担心自己忍不住一下哭出来,那太丢脸了,他觉得自己肯定是被拉瑞传染了。
“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瑞瑞说:“之前的事情,如果从头来讲的话太长了,也会让我觉得很煎熬,但是如果是斯维瑟想知道的事情,我都可以告诉你。”
沉默之中,斯维瑟也悄悄的向前挪了一点。
人类温暖的体温让人留恋,斯维瑟轻轻握住瑞瑞的手,空荡荡的感觉消失了一点,他觉得这样才能说话。
瑞瑞的目光平静又温和,带着一些疲惫和歉意,相比之下眼神躲躲闪闪的斯维瑟反倒像是不占理的那一方。
尾巴在画板上画出了一堆无意义的乱七八糟线条,就像那些在胸中杂糅在一起,混乱的无法出口的问题。
瑞瑞叹了口气。
“算了,我来讲吧。”她挽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伤疤:“事情要从我我作为冒险家最后一次任务说起。那个时候我刚刚从见习冒险家成功转正,第一次作为初级冒险家完成任务。然后……嗯?怎么了?”
斯维瑟捂住了瑞瑞的嘴。
他其实差不多能想到这个事情的经过,也不想瑞瑞自揭伤疤。
尾巴可以重新画出图案来,斯维瑟拿出画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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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失败了吗?
对,因为出了点意外,我们的地图丢了,应该走到了错误的方向,遇上了无法应付的魔兽。
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