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溯怒斥:“你闭嘴!”
这死丫头字字句句全都是在拱火!
“从小你就行事乖戾,如今年岁渐长,倒是变本加厉了……”
顾缭缭怒不可遏地把银票团着一团,扔到他身上,指着他鼻子骂道:“跑上门来欺负我们顾家的姑娘,我们顾家还没有落魄到这地步!”
她气得指尖发白。
觉得眼前的男人一天比一天更加陌生。
曾经她也是欢欢喜喜坐上花轿的,他们一同在北疆杀过敌,是青梅竹马,不是盲婚哑嫁。可惜,再重的情份还是抵不过他对儿子的渴求和日思夜想。
兄长战死后,靖安伯府夫人待阿蛮一天比一天嫌弃,对她也几乎没了好脸色,她就不信秦溯看不出来。
她做好了他会纳妾的心理准备,就等着他来亲口告诉自己。然而,等到的是靖安伯夫人把他已经显怀了的表妹领到她面前,耀武扬威地来了一句:瑶娘怀了秦溯的孩子,我们秦家要有后了。
让一无所知的她,一个人来面对这荒唐的一切。
这几个月来,孙瑶娘一不舒心就闹肚子痛,一天没见秦溯就哭哭啼啼地说自己容不下她。
事实上,秦溯担着金吾卫的差事,一旬有两回是要值夜的,每回都得在宫里待上两天一夜。
秦溯只会说“表妹怀了身子心思重”,“表妹年纪小你别怪她”,“娘也是患得患失等孩子生下就好了”什么的,听都听烦了。
如今快要生了,靖安伯夫人就跟防贼一样的防着她,还明里暗里地强逼她低头。
没意思透了。
顾缭缭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淡声道:“孙姨娘就要生了,我待在靖安伯府,你和伯夫人也不放心,我住回自己家,对彼此都好。”
她没有发脾气,然而,这样的心平气和反倒让秦溯有一刹那的紧张,手掌蓦地一紧。
他薄唇紧抿,默默地站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放低了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