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不敢置信过后,季安然脑海中灵光一现,突然想到——如果徐云峰做了坏事,那赵景深打他的事,会不会另有隐情?
季安然迫不及待地打听道:“徐云峰是因为什么被抓啊?”
王艺萱是帝都本地人,爸妈还是当官的,所以门道也比其他人多。她偷偷跟季安然说:“我二叔在警察局工作,我跟他打听了,说是徐云峰从高中就开始偷拍女生,甚至还曾经灌酒、下药把人弄晕,拍一些特别……下流的照片,然后他就把照片卖给其他人,听说卖了很多钱!”
季安然瞬间呆住了,随即心底便涌上一阵深深的厌恶,“他居然是这种人?”
“对啊,看他平时那么老实,完全想不到他这么变态。”
季安然不由得想到之前的联谊聚餐,所以……徐云峰为她拿来的那杯果酒,恐怕不是意外吧?亏得她当时还信了他的说辞,现在想想真是让人火大。
“对了,听说徐云峰还偷女生的私物呢,也会拿出去卖。”王艺萱恶狠狠地道,“卖卖卖,他就这么缺钱吗?他怎么不把自己卖了啊?!”
“私物?”季安然若有所思地喃喃道。
然后她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这段时间经常弄丢的一些小东西。手帕、头绳,甚至是一支笔……
季安然打了个寒颤,恶心得差点吐出来。
幸亏那次醉酒之后她长记性了,没再让人有可乘之机,而且她家的保镖也足够谨慎,否则……跟徐云峰这种变态在一个班,不知道要经历什么恶心的事情呢!
最初对此事的震惊与反感过后,季安然又突然反应过来了另一件事——所以,当初赵景深之所以会揍徐云峰,是因为他对自己意图不轨吗?
季安然微微一怔,然后一颗心就像是被放在火上烤,难受又焦灼。
想想也是,赵景深跟徐云峰无冤无仇的,他那样清高矜傲的人,怎么会随随便便将某个人往死里打呢?所以……赵景深真的是为了她,才会去揍徐云峰的吧?
这段时间,季安然没有再跟赵景深见面。在打定主意要跟赵景深一刀两断后,她反而有些怅然若失。
季安然现在很少再想起赵景深打人的那一幕,反而经常突然回忆起他对自己的种种温柔。
再加上她刚知道了,赵景深打的人其实是个人渣……赵景深那天的暴力行为,对季安然来说,突然就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
而且,季安然又想起了那天她对赵景深说的绝情话,顿时更有种心虚的感觉。
赵景深一心维护她,为她教训试图骚扰她的人渣,可她却将赵景深贬得一文不值……
一想到这里,季安然就有些坐不住了。她有点想跟赵景深道个歉,可是……绝交的话是她亲口说的,覆水难收,她一时间很是进退两难。
况且,她也有别的顾虑。
虽说赵景深打人的行为是有理有据,甚至算是替天行道、大快人心的,但是,他那天晚上阴沉凶戾的行事手段也是千真万确的。
赵景深他不是季安然想象中那样温良、无害,他确实更像原著里那个不择手段的偏执反派。
所以,季安然真的能接受这样的赵景深吗?
季安然一时间很是为难。还没等她考虑好,到底该怎样处理和赵景深的关系,《我的兄弟姐妹》又要开启新一期的录制了。
她硬着头皮按时参与录制,然后,便在她家位于F国的玫瑰庄园里,再次见到了赵景深。
多日不见,赵景深清俊依旧,但不知道是不是季安然的错觉,她总觉得,赵景深似乎清瘦了许多。
相比之下,连他身患抑郁症的哥哥,状态都要比他好很多。
“安安,好久不见。”赵景云比之前胖了一些,面上红润许多,最重要的是,他一双眼睛里再没有之前的消沉和迷惘,反而精神奕奕,一看就很有活力。
赵景云的状态让季安然深感欣慰,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欣喜道:“赵哥,好久不见!你最近状态不错唉,在忙什么?”
“马上要进组了。”
跟赵景云聊天的时候,季安然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赵景深,却不期然对上他幽深难测的眼眸。季安然心中一跳,立刻转过头不去看他。
但是,后来季安然总能感觉到赵景深若有似无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她深感别扭,很快就跟影帝告别,一溜烟跑远了。
赵景云看着季安然小跑着离开的背影,又看着比往常更加沉默的弟弟,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问道:“你怎么不跟安安打招呼呢?”
赵景深抿唇不语,眸中似有暗色在酝酿。
“吵架了?”赵景云眉头微挑,试探地问道。
赵景深依旧没有说话,赵景云耸了耸肩,也不再逼问。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好了。
季家这座位于F国的玫瑰庄园,视野所及之处都种了大片艳丽的玫瑰,有种震撼人心的美。导演迟雨很激动地让摄影师在这里拍了很多空镜头,个个绝美,用的时候都难以取舍。
这一期的录制过程依旧很愉快,可惜的是季君然工作太忙,再次缺席了录制。
录制过程中,季安然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开赵景深,她的回避不明显,一般人也难以察觉,除了跟她特别熟悉的人。
“你跟赵景深吵架了?”宋雨柔一边敷面膜,一边含糊地问道。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他们刚结束录制。这段时间季安然一直跟宋雨柔住在一起,所以两人每晚都会躺在床上说私房话。
季安然心中一跳,含糊地敷衍道:“没有啊。”
“得了吧,就你这演技还想瞒着我?”宋雨柔说,“我记得你们俩有段时间挺黏糊的,还以为你们早在一起了呢。还是说,你们在一起之后又分手了?”
季安然一时间沉默了。
宋雨柔偶然间转头,看到季安然脸上的表情后微微一愣,然后手忙脚乱地上前哄道:“哎呀,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季安然色厉内荏地瞪她一眼,“我哪有哭?”
“好好好,你没哭。”宋雨柔揉了揉她的脑袋,“难受的话可以跟我倾诉一下,我保证给你保密。”
季安然倒不是不相信宋雨柔,她就是觉得有些难为情。但是,这段时间她的心里实在很煎熬,也确实想找个人倾吐一番。
于是,季安然犹豫地看着宋雨柔,在她鼓励的眼神下,慢吞吞地开口道:“雨柔姐,我有一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