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然取下眼镜,换上卫衣,任由套头领子挤乱发型,头发遮住了眼睛,他不讲究的用手撸了撸。
他拎出学院包背上,大步路过镜子眼都不斜一下,尽管镜中的他看起来只有逊逊的五分。
五分,是在连锁便利店工作的舒适区。
这是今天的下一份工作,在下午六点以后。
距离下午六点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他可以回学校了,这段时间用来休息和学习,还可以兼职当一名图书管理员,学生工每小时二十五的价格,聊胜于无。
目前,魏然的休息时间都是在图书馆度过的,他从开学起,就已经三过寝室而不回了。
以至于,他压根都没有把舍友认全,他只认识一名叫林稚的Beta室友,艺术系的。
单纯只是面熟,他对林稚也不是很了解,对方介绍自己是帝都人,随处可见的中产家庭独子。
心地单纯,为人热心,热衷在校园找到他干兼职的身影,林稚曾搭话说在学校找到他有种开到隐藏盲盒的游戏新奇感。
很奇妙的心理活动。
由此,魏然断定林稚不可能是简单的中产家庭独子,他撒谎了,真实身份大概率是某家族的富二代少爷。
毕竟中产家庭的子女还没有这种凌驾劳动之上,认为工作有趣的视角。
魏然从餐厅的员工出口出来,乘搭附近的公共交通工具——城迹轨,这是种穿梭在高楼大厦间隙中的轻轨电车,建设于一百年前,拥有落后的跨座式单轨,车厢内的皮式沙发都是岁月的痕迹,透过泛黄的玻璃时而看到繁华区的大厦林立,时而是居民别墅区上方旷阔的天空,能欣赏横亘天空一大片粉红色的玫瑰星云。
最大的优点是拥有伯克斯学院区专线,学生卡免费。
魏然很喜欢坐这条线,人很少很安静,他可以靠坐在角落的皮椅上睡一会儿。
只有在梦中,他才能梦到他本该原有的生活,看着飞船仪器盘明明灭灭的绿灯,窗外是太空长年累月,无垠的黑暗。
而那黑暗中有颗小小的蔚蓝星球。
那是安心的归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