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莹剔透的水珠不断从无声消减的冰块上淌落,清凉如春的风亭水榭内,两只神骏非凡的大公鸡颈羽逆张,怒目眦裂,飞扑狠啄,斗得难舍难分。
空气中弥散着禽羽气、血腥气和浓重的酒气,围观的众人无不睁大了双眼,紧紧盯守胶着的战况有何后续,哄闹之声不绝于耳。
眼看自己压的乙鸡鸡冠流血,鸣啼无力,隐隐已有颓势,王端远袖口高挽,梗着脖子,青筋根根分明:“给我泼!”
立刻有人依言走上前去,为那只红背黑腹的斗鸡泼水醒神。
“老王,下注前我可专程提醒你了,你不听,偏要压那么多。啧啧啧——拿你的钱,我可觉着烫手——”
“呸——向琮,你小子有什么好得意的!”
王端远输鸡不输势,吼得格外大声。
向琮正要反唇相讥,有个外头来的小厮急步凑到他的耳朵旁,小声说了些什么。
向琮眼神微变,挥退小厮后问:“老王,京郊那块荒地,竟然不是你的?”
王端远楞了楞,斜刀眼咕噜噜一转,随即哈哈大笑:“几日前喝闷了头,随手赏给了下面哪个打杂的,我也未曾留意。”
向琮若有所思,嘴上绵里藏针:“啧——王衙内豪掷千金,气度不凡,怪不得刚才压注输了也跟玩儿似的,原是我少见多怪,烦请原谅则个——”
王端远皮笑肉不笑回敬:“好说,好说。”
避暑会不欢而散,离开前,宋平问王端远:“你这是要一箭双雕?”
王端远得意狰笑:“我只是单纯坏,又不是真的蠢。小爷我早看向琮那厮不顺眼了!船上那小子说话忒难听,也不知耍了什么心机,攀上赵去非当粗大腿。你我权当不知情,让他俩狗咬狗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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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榆林巷,花肆。
“雇我你能给多少???”丁蓉轻轻捶了夏折薇一拳,嗔道,“薇薇,你就别瞎逗我开心了!”
夏折薇拂拂鬓角:“我没开玩笑,一天两百,铜钱,你跟不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