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顺,从你爹爹那儿得了那么多赏赐不送,巴巴拿这坊间粗制滥造的东西过来做什么?”
面对生母尖锐的责难,赵瑞瑞以帕掩鼻,扯扯唇角后答道:“随侍在侧说出去好听,官家身边从来不缺美人,崔贵妃落为庶人后,这几年过得是什么日子?
姐姐再这么不争不抢蹉跎下去,只怕待官家回宫时,早就忘了你还住在这偏僻难行的野店麓了。”
当值宫婢掀帘入室添炭,朔风夹带着雪粒子兜头劈来,任婉容蜡黄憔悴的脸上顿时又增数道冰霜。
“我不为亲生母亲筹谋,还能为谁筹谋?如今这润颜膏在外头可是有价无市的好东西,姐姐莫要小瞧,且试用几日看看?”
赵瑞瑞甩甩帕子,屈指抵着瓷盒朝任婉容的方向推了推。
“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薰笼坐到明。信与不信,全在你。”
“瑞瑞,”盯着那盒那瞧着就不大精致的润颜膏,任婉容纠结良久,“这东西的效用,当真比造作所里头的还好?”
嘉顺,瑞瑞。
咀嚼着此间差距,赵瑞瑞垂眸勾唇,信步行至窗畔,并未回答这个问题。
随侍宫婢无声上前打开窗户,垂首退了下去。
任婉容立即叫道:“要赏雪就到外头去,我这点子炭哪里够你这般霍霍?”
风雪似潮水奔涌来的钝刀,赵瑞瑞面无表情负手立于窗前,纤长的睫毛上很快积攒了一层薄薄的雪花。
任婉容抖抖满是寒意的身子,咬牙打开盒子,用指甲挑起一缕膏体,凑到鼻尖轻嗅,气味清雅宜人,竟还有股淡淡的花香。
“莫非……”
任婉容睁大眼睛,温软的嗓音止不住发颤,不由迎着寒风上前两步:“和你之前筹办的那场赏花宴有关?”
赵瑞瑞微微偏头,以眼尾的余光瞥向任婉容那与自己有七分相似的容颜,唇角勾起抹比冰雪更冷的弧度。
“人已在路上了,用或不用,全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