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相距叠州旧城,也就是现镇西军城还有二百里整。”郭待诏也在猜测着这一行人为何会出现在这,只是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
“还有二百里?”李道彦惊了一下,想不到逃了这么久,居然还有这么远,一想到后面如狼似虎的羌兵,李道彦更是惶恐不安。
“那赶紧上路,羌人追的急,马上要追上来了。”
郭待诏忍不住问,“敢问都督,为何从西边来,后面为何会有羌人追兵?难道羌人袭击的洮岷,攻破了城池?”
李道彦本不想回答这个小小队正的问题,可见被人搭救,又吃了他们的干粮,也不好发作,只好简单的解释了几句。
郭待诏却是听的目瞪口呆。
这李道彦居然偷偷的组织了近两万人马深入党项河曲去袭击拓跋赤辞,最不可思议的是,他们先前假装说要跟拓跋赤辞结盟招抚,结果却半道结盟,这种事情可真是做的没脸面。
最关键的是,他们居然还败了,大败特败。
两万多人马,被几千拓跋羌打的落花流水。
嗯,岷州都督府也不可能有两万多人,跟常威问了几句,才知道原来这两万多人是匆匆忙忙召集起来的,其中岷洮几州的边军也就三千左右,土团出动了五千多,然后是内附的羌人氐人突厥人等蕃兵近万,又临时征集了三千民壮随军押运辎重,这样拼凑了差不多两万来人马。
封锁消息,偷偷的跑到党项河曲,第一仗倒是打赢了,伏击了拓跋羌八百前锋,全歼敌军,还不错。
可谁知第二天伏击拓跋赤辞时,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反被人家诱敌,然后前后夹击,大败亏输。
一想到两万人马,现在大部份还在河曲上溃逃,郭待诏也不由的脸色大变。
这比上次在文州葬送了五千人马的武士彟还可恶啊。
“我们秦都督这几天刚好在安化县五星要塞,距离这里仅有三十里,我送你们过去。”
郭待诏对李道彦已经没啥好态度了,这种瞎指挥乱搞的人,是他们这些军人的最恨。
没本事,偏还喜欢乱来,丧师误国啊。
“秦琅就在三十里外?”李道彦听了倒是精神一振,“赶紧护卫我过去。”
“走吧!”
郭待诏冷着脸上马。
得了郭待诏这队游骑兵的护卫,一路上虽然又有几支羌骑追上来,但都没有讨到好去,被他们杀退。
昨近黄昏时,郭待诏把李道彦和近百败兵送到了五星要塞。
天黑看不太清楚,李道彦只隐约感觉到这座要塞很小很小,但再小也毕竟是座城堡。
上山坡,跨壕沟,过吊桥,层层核验,终于进入了城中。
李道彦也看到了黑着脸的秦琅。
秦琅已经从郭待诏先一步派回来的游骑口中听到了李道彦的败讯。
一个惊人至极的败讯。
“卫公。”
李道彦披头散发的进来,见到秦琅站在那,不安的打了个招呼。
“都督何故如此?”秦琅明知故问。
李道彦叹声气,“此事说来话长,我看这处城堡狭小,拓跋羌既然到来,不如卫公与我先离开此处去叠州,暂避锋芒?”
秦琅哼了一声。
“拓跋赤辞不来还好,若是不识相敢越过边界,跨入我叠州安远县境内,那我可不会跟他客气。”
“卫公,切误轻敌大意啊,我就是听了小人之言,一时轻敌,才致如此大败啊。”李道彦这个时候,反而过来劝说秦琅不要轻敌了。
“李都督若是担心这里守不住,可以现在就动身去叠州镇西军城,那里坚险,上次拓跋赤辞六万人马攻城,也丝毫动摇不了。”
李道彦面色发红,“卫公,切误轻敌啊,还是一起走吧。”说实在的,现在让他一人走,他也有些不太放心,总想拉着秦琅一起,总还安全点的。
“李都督要走就赶紧,莫要在我这里胡言乱语,动摇我军心士气。”秦琅不悦。
李道彦却还想拉上秦琅给他护卫,在那里一通什么羌人势大,这里肯定守不住等等。
这一下子让秦琅的火都上来了。
他上次那般辛苦,父子联手,才打了一个大胜仗,可现在李道彦这个猪队友,贪功轻敌作死,一下子就折了两万人马,这种人现在还在这里逼逼赖赖。
“来人,李道彦私自出兵,贪功冒进,致使损兵折将,丧失误国,将他给我拿下,暂时关押,待回头押往长安治罪。”
李道彦怔了一下。
“是!”数名秦琅亲军大吼一声上前,就要来擒李道彦。
李道彦气的是脸皮红紫,“秦琅,你岂有此理。”
“败军之将,还要在本官这里闹事吗?”
“我堂堂岷州都督,大唐宗室,你敢拿我?”
“有何不敢,给我拿下,若敢抗拒,罪加一等。”
那些亲军可不管你是什么宗室郡公,还是什么都督,这里是秦琅的地盘,秦琅是他们的上司,他们也只听秦琅的令。
“得罪。”
一名亲军上前,施展擒拿手,三两下就把不服气的李道彦给双臂反剪起来。
“带走!”
秦琅懒得听他再叫嚣。
这种家伙,太可恶了。
梁建方等匆匆赶来,“卫公,这是怎么回事?”
“遇到了一个猪,贪功诈骗,出兵劫盟,结果把自己劫的裤子都没了,跑我这里来,还狂妄叫嚣,席都尉,我已经把李道彦暂时关押起来了,羌人很快就要来了,你派游骑出堡三十里,赶紧去接应引导败兵过来。”
“梁军使,派人敲响警钟,五星要塞一级战备,所有人值班待命。”
“派人去安远县城,让老弱妇孺往叠州城撤,团练乡勇部份留守。”
要打仗了,秦琅并不畏惧。
莫说追来的羌兵估计也就几千人,就是再多,他也不怕。
“卫公,咱们要塞能行吗?”
“行不行,试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