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子无奈低头,“实是那秦琅太过奸诈,不过请父汗放心,就算咱们先败了一阵,损失十万牲畜也不用担心,嶂山险要,库山谷更是易守难攻,秦琅的唐骑再猛,他们也在这里无用武之地,咱们这里屯积了大量粮草,还有许多牲畜,跟他耗,他就算得了十万牲畜,也坚持不了多久的。”
伏允很不甘心,可事到如今,也唯有如此了。
“你赶紧去加紧布防,绝不能再有失误了。”
又饮下一大口马奶酒,让心里稍舒坦一些,“对了,大太子和他母亲撤回来没有?”
“已经回来了,就是有些狼狈,父汗让他殿后,他实是有负重托。”二太子趁机说兄长坏话。
伏允此时不想理会这兄弟争斗,“好了,我心中自有数,你去吧。”
······
嶂山下。
唐旗招展,旗下,诸将盘地而坐,举行简单的军议。
老成持重的段志玄,这个时候有些担忧。
之前大家都赞成秦琅的计划,兵贵神速,想要赌一把,可现在一击未中,很遗憾很可惜。
“卫公,贼已走险,退入嶂山深谷,凭险而守,我们难有机会了。”
张士贵也点头,“孙子兵法云,高陵勿追,背丘勿攻,归师勿遏,穷寇勿追啊。”
现在的情况则恰好上面这些忌讳都占全了。
陇右军这次是客场做战,与上次本土做战形势完全不同了。
席君买和梁建方高侃高甄生这几员秦琅的心腹大将,则还是愿意进攻,但他们也主张,先等候程咬金的中军到来。
诸将意见不一。
虽然首战告捷,可未能一击即中,大家心情并不轻松。加之一路奔驰,十天急行军,兵马也已经疲惫,强弩之末,不可穿鲁缟。
做为主帅的秦琅,这个时候拥有最终决定权。
他的一言一行,也决定着九千骑兵将士们的荣辱性命。
“诸位,嶂山险要,群山连绵,雪峰深沟,确实不利骑兵。且敌众我寡,不好打。但是,若是遇到点困难就不打了,那我们为何还要谋划这个出兵计划?当初,也有好多人都说我们打不了,那我们就听他们的好了?”
“听着,前面困难重重,可我们并非没有机会,孙子兵法上确实都是金玉良言,但是也不是一成不变的。现在伏允摆明了就是也懂这些,想据险自守,这说明什么?说明伏允老贼此时认定我们不可能再攻了,这就是机会。”
段志玄诸将听了,不由的大开眼界,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卫公难道不知嶂山确实险要,不利骑兵,而且敌人以逸待劳啊。”薛万彻对秦琅冷哼道。
“呵呵,伏允也跟薛公想的一样,但是我自然也是还有把握的。事实上,我早就已经侦知伏允在嶂山设置据点,甚至我还知道确切的位置就在库山山谷,这处山谷够大,可容纳十余万人马及数十万牲畜,他还在里面储藏了许多干草奶肉等,想据此跟我们打持久战。”
“伏允把重兵都部署在库山谷的东南口上,可其实我知道有一条山谷小谷,可绕到库山谷的西北口。”秦琅笑呵呵的对众人道。
“你们觉得,现在我们还可以打吗?”
薛万彻有些心动,呼吸都不免急促起来。“真有这样的小径?能过骑兵?”
“当然,而且这条小路并不能走,且不用绕很远。伏允可能想不到我们能掌握这条道路,所以其后背定不会有防备。”
“打,干他娘的。”薛万彻一扭态度,“我愿率精骑绕兵。”
席君买不屑的鄙视他,“薛公号称猛将,难道就只想背后偷袭打闷棍?不敢正面撄其锋否?”
“放你娘的屁,老子百战扬威的时候,你他娘的还只是个大头兵呢。”薛万彻哪肯让一个小辈侮辱。
“薛将军好大的威风,当年在河北罗艺麾下时,被窦建德刘黑闼打的丢盔弃甲多少次?有一回甚至阵前被俘,还让人剃了个光头,拿根绳拴在马后拖着走,好威风啊。”
这是薛万彻人生最大的两个耻辱之一,一个就是当年曾被河北军战场生擒还剃了他们兄弟的光头,好在后来被押送的时候,他们找机会奋起反击,夺刀杀人,抢马逃回。另一个就是娶了生性风流的丹阳,给他戴了许多顶绿帽。
“卫公,末将请求带兵正面强攻库山口,把绕后的机会让给这个小人吧。”
“哼,我席君买为先锋大将,当然要正面直攻。”
秦琅看着火爆的二人,哈哈一笑,“这样,薛将军和席将军既然为左右先锋,那你们依然率领本部,绕道小路迂回伏允背后突袭,我则打起帅旗,与张段几位大将军正面佯攻引诱。”
薛还坚持要打正面,秦琅激将,“你们二人各统本部前锋,谁更厉害就各凭本事了,不要光逞口舌之利,敢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