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忧,当然要担忧,就凭那几千人这般莽撞的追杀出去,一头钻进山,摸进黑里,这不是自寻死路是什么?”
“大将军以为阿豹这是故意诈败诱敌?”
“难不成你以为是什么?被我们打败,溃散了?”
慕容顺有些脸红,他确实不懂军事,更不懂得打仗,主要是没有机会带兵打仗,他在中原呆了十几年,虽挂个将军名号,可实际上一直都只是宫廷宴会上陪酒助兴的客人而已。
“那他们岂不危险,大将军快发兵救啊。”
“要救也得左营发兵救,他们若不发兵,我们右营就算全跟上去,这黑火瞎火的一头钻进山里去,那也是自寻死路,传我将令,禁止出营,否则军法无情,后果自负。”
慕容顺嘴唇颤抖着,“那几千人马就不顾了?”
“自寻死路,怪着谁来。”
柴绍说完,抱起琵琶继续弹了起来。
慕容顺站在那里半天,最后只能扭头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营帐,一群吐谷浑将领过来询问。
他只好把柴绍的话说了一遍。
“他娘的,这个柴绍是不顾我们死活啊。”
“这种时候,还他娘的在弹琵琶,我看这家伙也是个没用的。”
“要不干脆别理他了,咱们自己上。”
慕容顺担忧的道,“柴大将军说的也有些道理的,这黑夜追击,又不熟悉地理,万一遇伏,到时可就后悔不迭了。”
“梁乙真是我女婿的父亲,如今他带着我的女婿和外孙都上了,我总不能在后面干看着?既然有危险,那我就更得出兵了。大太子,我先去了。”
一名大将对着慕容顺拍打胸口,说完就扭头去了。
其它诸将,也在议论纷纷,最后还是有许多人直接就领兵追击去了,有的人是因为有兄弟亲戚族人已经出战了,有的则是认为柴绍是胆小怯懦,人家抢的正欢收获正丰呢。
剩下的人还在犹豫。
慕容顺看着他们的目光,有此无奈。
“你们也想追击吗?”
“大家都追出去了,就剩下咱们几个,总不意思就这样呆在营中吧,要不然,以后还不得被大家耻笑死?”
慕容顺无奈,“可是左营的卫公也按兵不动。”
“他是他,咱们是咱们。”
慕容顺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咬牙道,“柴大将军是右军主将,他的军令不能违抗。”
这话让一众将领很是不满,大家各自散去。
结果回营后,又有数个酋长领着手下追击出营去了。
黑夜里,柴绍听到禀报,只是问了一句,“慕容顺出营了没?”
“慕容将军还在营中。”
“哦。”
柴绍继续弹琴,弹到一半,停下。
“收拾下东西,我们去左营。”
“去左营做什么?”
“去向秦琅禀报一下,顺便以防万一。”
“以防万一?”
“右营跑了大半,就剩下这么二三千人,万一追击的那些蠢货遇袭兵败,到时肯定会溃逃回来,乙弗部若是趁夜追击杀个回马枪,咱们岂不危险?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还是先走为上。”
柴绍对整个右营没抱半点期望,本来他就是被秦琅从南路军中踢出来的,为的是给程咬金让位,到了北路军,却又把他踢到右营,这右营一万骑名义上听他指挥,可就如现在,这些归附的吐谷浑和党项羌又哪个真听他的?
手底下就那么一队亲兵,柴绍又哪约束号令的了右军万骑。
柴绍干脆果段的收拾了东西,带着亲兵跑到了左营。
秦琅见到柴绍孤身前来,也是意外。等听明白柴绍的话,恼怒之余,又有些无可奈何。
“大将军约束不了麾下,应当早点上报才是。”秦琅道。
柴绍却也不恼,“宣相让我孤身入右营,约束不了应当早有所料啊。”
“来人,去右营召慕容顺过来。”
“传令诸营,加强警惕,小心敌人再次来袭!”
柴绍在那里微微笑着,“宣相不出兵去接应右营?”
“一群蠢货,总不能为了他们,我也变成蠢货,不值得。”
这种情况下,秦琅宁愿放弃右营,也不愿意冒险出击,所以最后他选择把慕容顺这个重要人物给带回左营来。
至于剩下的那二三千骑,就懒得理会了,留在那或许还可以做个饵。
如果阿豹不懂什么叫见好就收,还敢再回来,那到底就要给他个颜色瞧瞧,让他知道唐军可不是好惹的。
“真放弃右营?出击了七八千骑,若是没了,损失可是很大的。”
“没了就没了,反正也都是新附之人,未必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