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读书很有功呢。”
秦琅让秦俊又念了两首诗,果然很好,欣喜之下摸着儿子的脑袋,“孩子还小,不要过早让他用功,健康成长才是最重要的。”后世都崇尚什么学前不识字不写字,虽然也不知道这种教育观点对不对,但秦琅也确实觉得没必要在幼儿园时候,就开始超前学习小学的课程。
孩子三五岁的年纪,正应当是最天真的时候,不要过早的让他开始读书学习。
“大郎将来可是要考进士的。”
秦琅听这话,怎么越听越像亲仁坊崔氏的语调,他马上明白,估计是玉箫经常带着孩子到那边去给崔氏请安拜见,然后崔氏五姓女出身,本身崔家就是几百年的士族,故此崔氏一直希望自己嫡出的秦五郎将来走文官路线,考进士做宰相。
玉箫自然也是受她洗脑了,一心也想培育秦俊学文考进士了。
“考进士我赞成,但别着急给孩子压力,这孩子确实天资聪明,可越要珍惜,若太早给他过多的压力,孩子产生厌恶心理,可就得不偿失了。慢慢来,不急。”秦琅摸着孩子笑道,“有时间多玩玩,跑跑跳跳才是这年纪应有的样子。”
玉箫本想跟丈夫好好晒下娃,谁知道却反被丈夫一通批评,心里委屈不已。
秦琅也便干脆把玉箫搂到怀里,弄的玉箫倒是满面通红,秦琅倒是在一众妾侍面前面不更色。
这时,承乾却是突然走了进来。
他见秦琅心切,到了门口也不让家丁禀报便直接进来,也没料到,这大白天的,秦琅却还在花厅里当众搂着美侍妾呢。
承乾毕竟也马上十三岁了,也算是该懂的不该懂的都懂了不少,一时间也闹了个大红脸,慌忙后退。
玉箫也没料到太子闯进来,惊的花容失色,赶紧挣开抱起秦俊便退往后宅去了,其它侍妾们自然也赶紧回避。
一时间,莺莺燕燕的倒是全跑光了,连两儿子都还没抱热呢也被带走了。
这些女的就算慌乱间,倒是没忘记把送给她们的宝石连箱子一起抱走。
秦琅整理了下衣衫,出了花厅,对站在廊下仰头望天的承乾笑着道,“殿下?”
承乾转身,“学生刚才多有唐突冒昧,向老师道歉。”
秦琅却没那么客气,反正这是私宅,也没有旁人,直接伸手拍了拍承乾的臂膀,“你跟我客气这些做什么?一年多没见,殿下越发高了,嘴上还长胡子了?悄悄问下,殿下跑过马没?”
“我经常骑马,如今骑术不错。”
“我不是说这跑马,是晚上有没有做过香艳的梦,然后湿了裤子?”
承乾不由的脸又红了红,“老师说这做甚?”
“哈哈哈,看来已经跑过马了,嗯,从今往后,殿下就是大人了。”秦琅笑了笑,“开过荤没?”
承乾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看来是还没有,不过这事也不用急,殿下还年少,太早了有伤身体,再等两年不迟。”
“老师,圣人派了羽林郎郊外百里迎候,还派了九部鼓吹,四十班剑,又特赐金甲兵车,要让老师荣耀入京,怎么老师却悄悄回来了?”
“搞那么大排场做什么,本来都好多人看不惯我秦三郎,屡屡上表弹劾了,我这再这骚包,岂不是更惹他们眼红?还是算了,低调点好。”秦琅呵呵一笑。
“圣人让我把赐给你的班剑四十人带来了,另外还有黄金甲一套,并给老师三天休假。”
班剑,原本是古代大臣们的佩剑礼仪,汉制,朝服带剑。这些剑以虎皮饰之,谓之斑剑。晋代起,以木替剑,班之班剑,取装饰灿烂之义。
再到如今,已经演变为仪仗,天子赐功臣,由武士佩持。
赐班剑四十,就是赐了四十把木头制作,刻饰花纹的礼仪用剑,并派四十名武士佩带此剑,充当护卫依仗。
这些样式好看,剑首上以不同饰物来代表贵贱阶级的木剑,其实就跟秦琅平康坊门后的门戟一个性质,就是摆设装逼用的。
出门时,四十名武士佩带着这些班剑护卫,那彰显的就是顶级功勋臣子的地位。
至于黄金甲,一般上战场谁穿这玩意啊,也就是供在家里显摆荣宠用的。
秦琅叉手面向北,谢过皇帝赏赐,然后便拉着承乾就在廊庑下坐下来聊天。
两人一年多没见,但秦琅在陇右时也是经常接到承乾的书信,两人是书信往来不断,承乾大事小事都喜欢在信里跟秦琅说,有的是找他拿主意,有时只是跟他抱怨,有时则是跟他炫耀。
太子一天天在长大,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了,他正在变成一个大人,马上十三岁,这个年纪,突厥党项吐谷浑等游牧部族里的男孩,有的都已经开始骑马随同父兄征战了。
而中原的贵族子弟,这个年纪其实也都已经很成熟稳重了。
从信里,秦琅也能感受到承乾的变化。
承乾信里隐隐透露出一些成长的冲动和烦恼,比如他外表端庄稳重之下,其实已经越来越讨厌于志宁、杜正伦这些东宫老师,他们对承乾的教育是传统家长式先生式的,这个不许,那个不行,稍稍有些过界的地方,就要大肆引古论今的严厉批评承乾一顿。
“我不过是在东宫修葺了一下殿阁,于志宁便说我过于奢华。我偶尔跟随从嬉戏一下,又说我是秦二世。孔颍达和张玄素二人,更是无时无刻不谏诤,不管是在什么场合,恨不得我就做他们的提线木偶,什么都听他们的,不能有自己的半点想法。老师,我太难了!”
承乾当着秦琅的面,忍不住再次抱怨起现在东宫的几位老师,都是名动天下的朝中大儒,孔颍达、张玄素、于志宁、杜正伦等,现在承乾看到他们就有些厌烦了。
“我都快被他们压的喘不过气来了,老师回来就好,有老师统领东宫,今后总算有个能为我做主的人了。”
秦琅听着承乾的抱怨,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个悲催的娃,那几位人不坏,可根本不懂的教育,他们这种方式来教导一个已经十二三岁,正开始进入青春期的太子,根本就是起反作用啊。
人家承乾也是到了好面子要尊严的年纪了,怎么能这样强硬的管教,这个不许那个不行,还总当着众人面训斥太子呢。
“请殿下放心,回头我找那几位好好聊一聊。”
承乾一听,十分兴奋,“老师,能不能想办法,把他们调离东宫?”对于这几位大儒,承乾现在真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