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志宁在一边听不下去了,起身道,“太子殿下年轻贪玩,本只是小事,可却好狎昵小人,以致没有好的名声,你身为太子詹事不好好检讨自己,却要追究我们这些规劝教导太子向正道之人的责任,真是莫名其妙,岂有此理!”
右庶子孔颖达也站出来反击。
“太子殿下正因年轻,越应当学文以饰其表,不可骑射数游,酣歌戏玩,苟悦耳目,终秽心神!我等苦心规劝教导,不明白詹事为何还对我等动怒?”做为国子监祭酒兼太子右庶子,孔颖达又是孔圣亲传子孙,本也是东宫里学士大儒一类官员们的代表。
秦琅看到这些人有要群起而攻的意思,却也不惧。
他冷哼两声。
“在座诸位,不是门阀世族出身,便也是一时名望才俊,怎么今天要群起而攻?这里是崇贤殿,太子殿下在此与诸位议事,你们难道连点规矩也不懂了?还有何资格在这里说教指责?”
“都给我坐下,一个个来。”
“太子司直刘洎、高季辅,你二人负责殿中纪律礼仪。”
刘高二人闻言,犹豫了下,还是站了起来,一个站到殿前一个站到殿后,负责监督殿中纪律,如果谁再乱发言,便要记下名字。
殿中终于又安静了下来。
秦琅站起来,目光扫过一众紫绯绿青,“诸公左一个太子年幼,右一个太子嬉戏,但是我秦琅只知道,今年还不到十三岁的太子殿下,做太子五年了,其中还监国两年,其表现可谓是可圈可点。”
“在太子殿下的领导下,东宫这两年不仅完美的完成了陛下赋予的两年监国留守之重任,而且在太子领导下,东宫上下这两年把长安、关陇搞的很好,殿下素有仁德贤名在外,就连我在陇右时,那边的党项羌人,杂胡,吐谷浑人等,他们在数千里之外的蛮荒不毛之地,都知道说大唐太子贤德无比。”
“更不要说你随便在长安城里问下百姓,或是商贩,又或者是到郊外随便访问一下,他们都会告诉你,当今天子圣明,太子贤良,贤太子之名,是一致的评价。”
“太子素有贤名,进了许多贤良之策,推行了许多仁德之政,远有贫困户帮扶计划,近有部曲、佃户入籍政策,还有数年来太子一直用东宫钱粮,于天下各地,收葬隋乱以来无人收敛的露于荒野的尸骸白骨。”
“还有太子于灾荒年,出黄金绢钱,为卖儿典妻者赎回妻儿,出粮食布匹,赈济饥恶百姓,拿出大笔钱粮来抚恤府兵烈士遗孀遗孤,在天下各地建立英烈祠,建孤儿院,养老院,甚至是平价药堂,以及公墓等等。”
“请问,这些你们难道都看不见,听不到吗?”
“这些,难道做的还不够吗?”
“为何连远在蛮荒的杂胡们,都知道大唐有一个年轻而又贤良的太子殿下,可在你们这些人眼中,太子却是个年轻不懂事,贪玩嬉戏,不愿意读书只喜欢骑射游玩,甚至是个喜欢狎昵小人的人?”
“我请问,你们居心何在?”
“你们难道是想要毁掉几百年来,史上最贤良的太子吗?”
“你们,是想阴谋诽谤太子,甚至是想颠覆大唐吗?”
秦琅一句又一句发问,一声比一声大,一刀比一刀狠。
满殿中刚才还气势十足的东宫官员们,尤其是于志宁等这些人,一个个都开始面色苍白起来。
这就是秦琅的底气所在,他这些年帮承乾赚了许多钱,这些钱没让承乾放在地下发霉生锈,而是做了许多事情。
这些年承乾就跟散财童子一样,不停的在撒钱。
从最开始的扶贫计划开始,到处撒钱,又是救济孤寡,又是抚恤烈士遗孤,再到建立图书馆阅览室乡村小学堂等等,钱源源不断的抛出去,效果还是很明显。
起码现在外面,承乾的名声确实是极好的。
这就是秦琅的底气,不管承乾这两年在于志宁等人眼里有多不听话逆反,可承乾早已经有了一件他帮忙织造的护身铠甲。
“于志宁,回答我!”
“杜正伦,回答我!”
“张玄素,回答我!”
“孔颖达,回答我!”
“褚遂良,回答我!”
······
崇贤殿上,一群紫绯,却全都哑口无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