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了电话，李雅芳伸手擦去了残留在脸上的泪痕，起身沉默着往家的方向走。?

“唉！小姑娘，你电话费还没给呢！”身后传来电话厅老板那一如往常般刻薄的声音：“一块两毛钱呢！就这样想马虎过去？不合适吧？”?

李雅芳有些尴尬地折返了回来，一边道歉，一边掏出钱来结清了电话费。?

等回到家，李奶奶正在厨房里熬着粥，家里飘着一股淡淡的米香。?

李雅芳赶紧走到厨房，从奶奶手里把活接了过来，有些埋怨地对老人说道：“奶奶！不是不用您干活嘛，您好好躺下休息，把身子养好了，以后有得您干。”?

李奶奶一脸慈祥地笑了笑，说：“唉！我这把老骨头，再这样躺下去，都快要生锈了，总归要活动活动。你……刚才上哪去了呀？”?

“没上哪儿，就在巷子口。”李雅芳一边把家里的咸菜夹出来，切成碎末，一边说道。?

李奶奶仔细观察了她脸上的表情，微微皱眉，问：“打电话去了？”?

李雅芳沉默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打给你那个不靠谱的爹？”李奶奶有些不高兴。?

菜刀剁砧板的声音戛然而止，李雅芳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微微蹙眉，说：“奶奶，他得回来，怎么着咱们也得再想想法子，先把您的手术给做了。”?

“哼！”李奶奶轻哼了一声，脸色立时沉了下来，有些气恼地说道：“他能想什么办法，他回来只能是添乱，对了，你可把那些钱得看好了。”说到这里，李奶奶突然又紧张了起来，忙问：“你没跟他说钱的事吧？”?

李雅芳摇了摇头。?

李奶奶这才算是松了口气，随即又是一脸的懊恼，骂道：“那个没良心的东西，我早当没生过这个儿子，他不回来我还能多活几天。”?

“奶奶！”李雅芳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计，擦了擦手，一边搀着奶奶往屋里走，一边安慰道：“您可别生气了，待会血压又得升了。”?

李奶奶长长叹了口气。?

李雅芳扶着奶奶往椅子上坐下，轻言解释道：“奶奶，街委会那边就算能借到钱，也得让我爸回来签字，我还没满十八岁，做不了数的。他回来咱们一起再想想办法，多少能再凑一点，等差得不多了，还可以跟医院商量，让他们先给您安排手术，剩余的费用先欠着点，后面慢慢再还。这些如果能商量妥，都得有个大人签字才行，您这病不能再拖了，所以他必须得回来。”?

李奶奶看着自己这孙女，眼神里满是疼爱，她伸手抚摸着孙女的秀发，眼眶处又有泪花涌动，视线忽然变得有些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