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放她出宫的话,知春止着了哭声,仰着泪脸,颤声问:“主子说的是真的吗?”
乌雅贵人正色道:“本主虽然人微言轻。你见本主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过?以前做奴才的时候是这样,以后也是这样。出了宫,你把嘴巴拴牢了,宫里的事,一个字都不能说出去。否则,祸到头上,别怪本主不救你。”
乾清宫门外的侍卫换了班,再有半柱香时间,就要关宫门。站在抱厦里的魏珠,躬着身,小声问梁九功:“二总管,需要进去提醒一下时间吗?”
梁九功斜了他一眼:“你进去提醒试试。”
魏珠慌忙站正了身子,“谢二总管指点,小的知道了。”
佟宝珠朝西南角看了一眼,原来放沙漏的位置放了一盆碧绿的长春藤。她只好摸出怀表看,然后温婉地笑道:“跟皇上在一起,时间过得真快。就快到了关门的时间。皇上,臣妾要告退了。”
“天挺冷,贵妃明日再走。”康熙揉捏了着她的细腰,笑道,“就当是朕今日翻了你的牌子。”另一只手,指着书本接着又说,“还有两道题没算完。贵妃走了,朕一个人算不出来,会着急得整晚无法入睡。”
佟宝珠转过身,趴在他肩头,低笑道:“臣妾来月事了,还没干净,不方便伺候皇上。皇上要是睡不着,让人去后宫里接人。还有十分钟,跑的快,来得及。”
康熙:“……”不是昨天就过了吗?
……唔,上个月是二十八天。
康熙懊恼极了。他算好的时间,这个时候不会有孕,可以随便来。为了哄她开心,还说把赚的钱都归她。
早知如此,方才说的那件好事,就过几日再告诉她。她欢喜着,翻滚的时候,也更愉快不是。
心里懊悔连连,说话的语气,仍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平静:“这里房间多,有地方住。贵妃别走了。”不能随便来,摸摸亲亲总是可以。亲亲也很有意思。
佟宝珠挣扎着从他腿下来,“龙床被臣妾污了可是大罪。何况臣妾每月只有五次,素睡一晚太吃亏。”低身一礼,”臣妾告退。”
他就没见过这种厚脸皮的女子。极其隐私的话,她也能堂而皇之的说出来。还一本正经的去说。不听内容,还以为她说的是什么正经事呢。
转念又想,开枝散叶,就是正经事。那,要不要留她呢?
......今日留她,过两日再翻牌子,就有些勤了。
康熙犹豫了片刻,极不情愿地对着门口大声吩咐:“拿朕的披风,给贵妃披上。”
佟宝珠出去后,康熙低头看看。把朕憋坏,可就彻底无法开枝散叶。
叫谁呢?
后宫里的女子,是有几十个,可有趣的少之又少。不是跟木桩子似的,就跟面团子似的。
淑妃?
不行。是个不懂事的,再晾她一段时间。
荣嫔?
不行。这人话多,声音又难听。招惹过来,还要忍着心烦听她说话。
端嫔?
嘴巴臭,一张嘴出气,熏死人。
博尔吉特氏?
骨架大,又瘦,硌的慌。看在贵妃的面子上,才勉强幸了她两次。
惠嫔?
面孔在灯光下,显得怪异。上次翻她的牌子,明明身体想的,看到她的脸,瞬间失了兴趣。
……还是乌雅氏吧,相比之下,没那么讨厌,凑合着尚且能用。
康熙吩咐:“把乌雅贵人召过来。”
梁九功低声道:“启禀主子,内宫的门锁了。”
康熙:“……”脑海里又是一群毛光水滑的母猪,瞪着小眼儿在看他。
算了,还是忍忍吧。
佟宝珠起了个大早,早点没用便出了宫。
先去东大街吃了一碗豆花。坐在街边的小吃摊上,等到太阳出来,去了东三街的王氏成衣铺。
施夫人已经从施世纶口中得知,佟姑娘是佟贵妃的事了,见到佟宝珠不由的有些紧张,生怕哪句话没说好,坏了男人们的大计。
听说佟宝珠找她家老二,赶忙去后院喊人。
平时施世纶几乎每日都在家,就是等着贵妃什么时候上门。他好把话题引到战事上,再引到沿海,最后引到他父亲那里。
问贵妃能不能把他父亲的奏折转给皇上。
当然,他得假装不知道对方是贵妃。
施世纶原来以为贵妃来他家店里,是皇上在背后指使。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发现好像不是。
所以,他要主动出击。
听说佟大夫来了,急忙换了衣服,又洗了脸,才来前面铺子里。
佟宝珠开门见山道:“我想接一家酒楼,一边卖饭食,一边卖酒。需要找个人管理。施公子愿意帮忙吗?”
在说话方面,施夫人向来会跟人打配合,慌忙插话:“这样的好事,去哪里寻?他愿意的很。整日在家闲着没事干,正好出去赚钱补贴一下家用。”
施世纶装着为难的样子道:“抱歉了佟姐。别的事能帮忙,这种事不行。”
佟宝珠笑问:“施公子最近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