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节(1 / 2)

此时的乾清宫里,康熙正同几位王爷说话。如今的大清国,除了准葛尔是心腹大患之外,其他的小股反叛势力不足为惧,当地的驻军就能剿灭,之所以没有四处剿杀,是因为康熙提倡“仁政”,想用政绩感化他们。只要不是闹腾得太过份,不出兵收拾。

是以,征讨葛尔丹,应该是二十年之内最大的战事了,王爷们都想出征。

这也是康熙想看到的局面。

这几年的安稳生活,让皇室宗亲们都失去了血性,趁此机会出去磨练磨练。康熙应下众人所求后,君臣相谈甚欢。

政务告一段落时,有人提到了皇后。

“出征要三月底了。原订的封后大典是初六至初九,不影响。”庄亲王道,“皇上再考虑考虑是否推迟庆典?日子是钦天监去年就看好的,因为筹办军务,把皇后娘娘的大事往后推,臣等心里十分不安。”

裕亲王道:“堂兄说的甚是。后位悬空已久,兄弟们都盼着娘娘封后呢,这是皇上的喜事,也是我大清国的喜事。”

“我的想法跟你们不一样。”恭亲王说,“所谓心无二用是指,想着这一件事,会忽略另一件事。现在大家心里都装着出征,再装封后大典,难免会顾此失彼。还是等咱们凯旋归来,再好好的大办......”

他们提到皇后的时候,康熙脸上的笑意,明显比方才谈论政务时柔和亲切许多。众人看在眼里,忍不住心想,皇上这是对皇后有多满意啊!

不过,话说回来。除了佟佳氏的势力太过庞大之外,当今皇后也确实无可挑衅。性情好是有目共睹的,哪位福晋都说贵妃娘娘好相处。把后宫管理得好,没让皇上被嫔妃们拖累,也是有目共睹;相貌好,更是有目共睹。

最为难能可贵的是,与一众皇子们相处的好。

尤其是太子爷。

皇后和太子爷的关系最是重要。元后早逝,赫舍里氏送进宫的另一个小主,又不顶事。太子爷可以说是,在后宫没有一点可以依靠的势力。

枕头风吹的多了,难免会改变皇上的心意。储君的地位不稳,可是会动摇国本。

如此种种。

倘若佟国维和佟国纲两兄弟出了丧期,入朝为官时,仍能像以前那样低调,有这样一位皇后,也是大清国的幸事。

更别提前不久生的三胞胎了。

站在皇上的立场去想,那对皇后肯定是满意得不能再满意。

这么一想,众亲王七嘴八舌争着说话,各种夸赞皇后娘娘的好。历数曾对自家福晋有何帮助。

尤其是裕亲王更是感叹万分:“额娘常说,在臣府里,还没宫里的日子舒坦呢。在宫里,每日都有人陪着说话,还能打雀牌,赢一两银子就能高兴半天。在臣府里,陪她打雀牌的人都应付,个个都不上心……”

康熙听着话题越来越跑偏,没责怪他们心思不在政务上,反倒是心里说不出的舒坦,当皇帝真好啊!不但拥有地大物博的大清国,和一众能干的皇子,还能拥有皇后这样的美人儿。

他看他不收场,他们是夸赞个没完没了了。

笑着插话道:“封后大典之事,就这么定了。初六那天,由德勒浑持节宣读封后诏书,授皇后册宝。自三月初六开始,皇贵妃正式为后。另外,朕决定让佟佳一族由汉军正红旗编入朕亲统的镶黄旗。并对佟国维和佟国纲两位舅舅实行夺情,让他们随军出征,辅助太子。”

皇上居然在在议论朝政的时候,用亲戚称呼,众人先是一怔,尔后又纷纷附合,说皇上此决议合情合理,又称颂两位国公如何能干。

不同意还能如何呀!

皇上都用上舅舅这个称呼了,反对他们,就是反对皇上。当今的皇上,可不是二十年前那样好拿捏了。二十年前也不好拿捏,是相较现今的专断,好说话一些。

“去把太子叫过来。”康熙吩咐了宫人之后,又对几位王爷说:“你们看看,还有哪些闲着的官员,需要起用?此趟征讨叛敌,路途遥远,也得让他们体验一下其中的艰辛。顺便也给他们戴罪立功的机会。”

此时,太子已经出了承乾宫。天空阴沉,春日的微风带着些许微凉吹在发烫的脸上,令他的脑袋清醒了不少。

看着夹道两边的红墙黄瓦,太子庆幸自己把一直想要的那个人告诉了皇额娘。

如今这个结果,也令自己彻底死了那条心。

身为大清国的储君,有些事可为,有些事不可为。同样都是皇子,他能成为太子,并被皇阿玛亲自教导,已经得到了其他兄弟们都没有的东西,自然也要放弃一些东西。

正如老师常说的那句“居安思危,要防患于未然。”的话。不能放一个隐患在身边。一个曾做过答应的女子,成为他的侍妾,那就等于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陷阱,随时都可能掉进去。

“太子爷,万岁爷请您去乾清宫。”梁九功小跑过来说。

“梁谙达,知道是什么事吗?”太子换了笑脸问。

“这会儿,几位王爷在那里。奴才听了两耳朵,像是在说官员起复的事。”自从太子开始监国后,梁九功对太子的的态度也有了变化,乐意给他透露一些乾清宫里的情况。

看主子爷现今这个样子,估计渐渐地会把大部分朝政都交给太子爷。和太子爷处好关系,在宫里更好生存不是。

午膳后,康熙去看三胞胎。装着不经意的样子和佟宝珠说起,把佟佳氏编入镶黄旗的事。

这可是对佟佳氏无上的厚爱和信任。

等着皇后开心地谢恩呢,皇后却沉了脸:“皇上博览史书,比臣妾更懂得盛极必衰的道理。皇上这是想捧杀佟佳氏吗?”

康熙的灿烂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看着佟宝珠,委屈地说:“你怎么能这样想?朕只是想给予皇后以皇后的家人恩宠。”

佟宝珠放下正逗宝宝们玩的红绣球,直起身,郑重地说:“皇上知道近期隆科多的所作所为吧?如果不是皇上对佟家放纵,他怎么敢如此?俗话说,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皇上既是君父,又是臣子们的老师,还是他的表哥和姐夫。隆科多现今这样,皇上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旁边侍候的两名宫人,一听这话,没等主子们发话,赶快悄悄地出去了。

其中包括容嬷嬷。

她是想让娘娘找时机寻个恰当的理由,把隆科多调走,没敢想,娘娘竟敢把隆科多的事直面说出来了,还把责任归在了万岁爷头上。

娘娘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不过,用这种方式向万岁爷直面提出来。从长远来看,比拐弯抹角的说,对娘娘更有利,对三少爷也更有利。

康熙被佟宝珠连番指责震着了,回了一会儿神后,走过来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坦然地笑道:“是朕纵容的,那又如何?朕是大清国的皇帝,朕想纵容谁,就纵容谁。隆科多做的所有事,朕都知道。朕想做又不能做的事,都被他处理甚好,甚得朕心。”

见佟宝珠想要开口说话,他伸手捏着了她的嘴巴。看着被自己捏得像个小鸭子似的嘟嘴唇,他笑得十分愉快:“皇后若是想说,把隆科多调离紫禁城,就不必说了。三五年内,朕不打算换人。”

末了,又说道:“皇后是聪明,但心眼太少,不知道人心有多坏。没有可靠的人在身边,朕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