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衡见穆枭神色暗淡,启声安慰道:“你也不必如此敏感。苏小妹生性豁达,难免也有钻牛角尖的时刻。指不定,再过些日子…”
穆枭苦笑截话:“我并不担心与她的缘分爱情。如今我更怕她因解散仁物盟之事而心生灰暗,毕竟那是她从小引以为傲,视为己任之事。如今大厦一夜没顶,她又自圈自禁于府中,若无人为她解惑听她心声,我害怕她会沉沦下去。”
“你既如此担忧,我让张缤去多多探望便是了。”
穆枭作拜,躬身而谢。转眼冬去春来,万物复苏,别样热闹。
张缤受萧衡所托,倒是隔三差五入苏府陪苏雅闲聊,但却始终请不动她迈出府门一步。
“成天困在府里,连外头兴起的吃的玩的,都提不起兴趣!你是要成道姑修仙吗?”
张缤连日来苏府,都是盼着能带着苏雅去外头走动走动,可她不是看书就是绣花,总是笑着推辞。
苏雅斟茶,眼眸不抬,笑说道:“什么时兴有趣的玩意,酒楼新出的糕点,还有外头新翻的钗环衣料,每每都是一有了,你就送来,哪需要我出府采办。外头人瞧我是坐井观天,那是他们不知道我有嫂嫂能”
张缤面露讪意转了话锋,“旁的也罢了,除夕特意请你去侯府一同过年,你说怕冷惫懒不愿走动。今儿开春了,山头的劲草都瞧着比你有活力,你哪有习武之人的精气神!”
苏雅一身淡青色的素装,没有一丝珠钗玉环,看上去清心寡欲慵懒自得的模样,说好听点像世外高人,说难听点仿佛是对世间无所留恋,或是某天悄无声息没了踪影也未可知。
张缤隐隐作怕,却又不敢点破,忽的眨巴了两下眼睛,取笑道:“若不是见你体量纤纤,我当真以为你同我一样是有了身子不爱动呢。”
苏雅双瞳微缩,怔了片刻,看着张缤将手掌覆在小腹之上,忽的绽放出笑容,向她俯身,轻声问道:“真是有了?可不是骗我的?”
张缤娇嗔地睨了她一眼,“这有什么好骗你的!亏的我想把这事第一时间告诉你,你却对我爱搭不理的,当真没心肝!”
苏雅讪笑,立马赔礼道歉:“都依你还不成吗?都说头几个月最重要,你怎么还到处走动?兄长还不知道吗?”
张缤哀叹一声,笑着喃语:“我不敢同他说,怕他空欢喜一场。”
“这是什么话!皆大欢喜之事怎有落空之说。嫂嫂别是孕中多思说浑话。”
张缤一阵沉默,引得苏雅不得不投眼朝她婢女颖儿看去。
颖儿屈膝弱声答道:“侯爷如今事务繁忙,多是早出晚归,夫人体贴不敢去惊扰。又加上诊脉的大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