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伯没有立刻放他进,目光狐疑:“你是哪里的人?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面生的很。”
曲淳风早有应对:“说来惭愧,晚生是进京赴考的学子,奈名落孙山,便打算回老,谁料官道有山匪劫路,只得绕路而行,稀里糊涂就来到了泉州,现如今盘缠用尽,已经两日水米未进了。”
林伯闻言下打量着他,见所言似虚假,便打开了院门:“原来是个读书人,少郎君请进来吧,我给你打碗水喝。”
曲淳风闻言行礼道谢,刻意装出书生模样,将酸腐二字发挥到了极致:“多谢老伯,多谢老伯。”
林伯让他在中坐下,进屋倒了碗水给他,想了想,另外掰了半个粗粮面饼,然后一瘸一拐的走过递给他:“少郎君莫嫌弃,如今日子好过,粮□□贵,且用这个填填肚子吧。”
曲淳风连忙起身接过:“多谢老伯,能有东西饱腹便可,岂敢嫌弃。”
他说完重新坐回了矮凳子,将碗里的水一饮而尽,咬了一口里的粗粮面饼,面改色的全部吃了下,着痕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状似无意的道:“敢老伯,可是以打渔为生?”
林伯坐在位置继续补己的渔网,闻言摇头道:“是啊,过我年纪大了,没几年出海的日子了。”
他说完,看了眼曲淳风:“少郎君是方人士?”
曲淳风道:“我是卢州人士,中贫寒,幼父母双亡,全靠乡亲接济读书,谁曾想盘缠用尽,怕是有些日才能回了。”
林伯点点头,见他虽是风尘仆仆,却眉眼端正,好些年都没看过这么出彩的人物了,更况还读过书,想起中还有一个待嫁的女儿,免动了些心思:“少郎君接下来打算如?”
曲淳风摇头,似乎有些为难:“瞒老伯,晚生身无长处,还在犯愁如筹备盘缠,更无落脚之处。”
林伯想起村东头似乎有间空置的渔屋,过因为离海边太近,夜间海浪击打岸边,喧闹难以入睡,久而久之就无人肯住了:“少郎君若是嫌弃,我倒知晓有一处地方可以落脚,只是有些清苦了。”
曲淳风似是有些欣喜:“多谢老伯,晚生颠沛流离这些日,荒郊野外都住过了,岂敢挑剔,能有片瓦遮身便知足了。”
这个渔村世隔绝,大多民风淳朴,林伯摆摆,表示无碍,领着他往村东头走,一路并未碰见什么人,只有妇女孩童坐在院中织网晒鱼。
林伯解释道:“今儿个天气好,爷们都出海捕鱼了,快的话晌午就回来了,慢的话傍晚才能回。”
曲淳风点头:“原来如此。”
他见林伯行动便,一直在旁搀扶,一副谦恭的模样,倒让后者心中暗满意,走了一段路才到空置的屋子。
林伯推开门,见里面桌椅摆设还算齐整,就是有些泛潮,积了层厚厚的灰:“此处无人居住,少郎君若嫌弃,可暂在此住下,回头等我闺女从市集回来,让她找找有没有闲置的褥,再给你送过来。”
曲淳风拱道谢:“叨扰老伯,实在过意,晚生姓曲,名淳风,您若弃,唤我淳风便是。”
天一门曲淳风这个名号在京中无人知,无人晓,却未必能传到泉州这个荒僻之地,更况一个世隔绝的渔村。
林伯显然知他的身份,闻言摆道:“那可成,少郎君是读书人,我一个乡野汉子可敢随意咧咧,就唤你曲公子吧。”
曲淳风推辞过,只好应下,他见林伯行路便,犹豫着出道:“敢老伯,您的腿……”
林伯掀起裤腿给他看,面有两个牙印:“无碍,次出海海蛇给咬了一口,过些日就好了。”
曲淳风闻言,解下身背着的包袱,从里面翻了个药瓶出来,倒出一粒褐色的药丸递给他,笑着道:“此乃京赴考,友人所赠的疮药,碾碎后敷于患处有奇效,老伯妨一试。”
林伯没多想,只当是普通的金疮药:“那就多谢曲公子了。”
日早,他也没多逗留,略交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曲淳风打量着这间屋子,见积灰甚多,拂袖一挥,暗捏玄术,顷刻间便打扫干净了。他推门走出屋外,远处便是山石峭壁,往下几米就是海滩,浪潮汹涌,无休无止的击打着岸边,确实吵闹。
曲淳风负而立,衣袍风吹起,似要透过那汹涌的海面窥透些什么,然而除了几尾跃出海面的飞鱼,并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系统扑棱着翅膀飞了出来,气来的快,的也快,放过任把宿主拉回正道的机会:【你看,老伯对你多好,你还忍心屠村吗?】
曲淳风闻言看向它:“若寻到鲛人,然用屠,若寻到……”
他后面言语未尽,但眼中闪过的淡淡杀气已经表明了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