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临渊,一直维持着那个姿势。
临渊见状尾巴控制不住的轻轻动了动,他想忍,但是没忍住,用尖锐指甲在曲淳风掌心轻轻拨弄了一下,歪头问道:“我?”
这个时候又看不出之前妖孽模样了,单纯的像个孩童。
曲淳风低声道:“姑娘若喜欢,便给姑娘……”
他似乎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看起来有些不易察觉紧张,直到临渊把那个玉貔貅从他手拿走时,才微不可察松了口气。
临渊捏着手里亮晶晶的玉貔貅,心好了一点,却不是貔貅原,具体为什,他也说不来。
曲淳风见他玩的高兴,顿了顿,出声问道:“……姑娘以后可会找别的伴侣?”
临渊闻言动作一顿,狭长的眼睛缓缓看向他,眼尾扬,带着分妖邪之气,片刻后才收回视线,冷冰冰说了三个字:“不找!”
他捏着手里玉貔貅,像是捏着曲淳风一样,力道大得都有些泛青了,临渊骨子里也很傲,就算得不到,他也不可能随随便便找一个来将就。
这句话落在曲淳风耳朵里,却多了另外一层意思:清白已经被毁,自然是不可能再嫁旁人的。
曲淳风道:“姑娘,并非是在下不肯娶你,实是人鱼殊途,你为鲛人,离不得海,在下身居庙堂,亦是抽不开身……”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姑娘若只是一普通人族,在下愿八抬大轿,十里红妆,迎姑娘入府。”
听的出来,这句话带了分真心。
临渊不懂什庙堂,也不懂什八抬大轿十里红妆,他只听见曲淳风说要娶自己,刚才冷若冰霜脸又换了副表,立刻看向了他,意味不明的问道:“你真愿意娶我?”
在人类世界,成亲和结伴侣意思是一样的。
曲淳风对他掐头去尾抓不住重点的行为感到诧异,愣了一瞬,不知是该点头是该摇头,临渊虽是鱼,却极懂打蛇随棍道理,冰凉身躯贴近他,垂下眼眸,似笑非问了一遍:“你刚才说了什,再说一遍。”
声音空灵,蛊惑人心。
曲淳风眼神失焦了一瞬,被声音所影响,下意识回答了他问题:“姑娘若是一名普通人族……在下愿八抬大轿……十里红妆……迎姑娘入府……”
临渊满意了,他贴着曲淳风的侧脸,在对方耳垂轻轻咬了一下:“记住你话。”
耳垂传来丝丝疼痛,曲淳风瞬间清醒过来,却见临渊不知何时已经贴在了自己身上,心中一惊,下意识后退躲避:“姑娘……”
临渊就喜欢看曲淳风慌里慌张样子,他鱼尾一甩,挡住曲淳风后退去路,心想这个人为什老是对自己躲躲避避的:“你伤口如果再裂开,我就没血救你了。”
鲛人的血很少很少,如果在短时间内损耗过度,就算割再伤口也不会血流出的。
曲淳风闻言一顿,想起自己身上伤势,总算没有再动,他意识摸了摸肩膀,又慢半拍看向临渊手腕伤,低声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临渊闻言掀了掀眼皮,似笑非问他:“那你打算怎么谢我?”
曲淳风:“……”
鲛人到底是鲛人,不懂人类客套话,曲淳风想起鲛人喜欢收集珍宝珠玉,顿了顿,然后从乾坤袋中把泉州刺史所送东西全部取了出来,金樽玉佛,珍珠琉璃,在湿湿的海滩推成了一座小山,熠熠生辉。
其间还颗金锭子混入其中,分量十足十沉。
曲淳风道:“这些尽归姑娘了。”
临渊似乎来了兴趣,他尖锐指甲在一堆金银珠宝里拨弄半晌,然后把一些散落的珍珠扔到了一旁——
海里最不缺的就是珍珠,随便找找就是一大堆,不值钱。
临渊是喜欢琉璃,亮晶晶的,剔透又好看,然而他把玩半晌,又似乎不怎么稀罕推散到了一边,指尖绕着一缕墨蓝色的长发,状似不懂问曲淳风:“可你们人类不是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吗?”
曲淳风:“……”
你和临渊说不知羞耻,他听不懂,说自重,他也听不懂,说男女授受不亲,更是听不懂,偏偏懂了这些道理。
曲淳风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声握紧了手中的剑,以此来掩饰慌乱:“不过是世人随口乱说,当不得真,姑娘也不可尽信。”
临渊对金银珠玉虽然感兴趣,却远远不及面前这个人类,他鱼尾轻扫,将那些亮晶晶的东西挥到一旁,靠近曲淳风,将下巴轻轻搁在对方没受伤的半边肩膀,气息微凉却暧昧:“我不要这些东西,你换个方式报答我。”
曲淳风被他吐出的气息弄得耳畔痒,偏头避开他:“姑娘想要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