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肥啾气得声音都变了,从“啾啾”变成“喳喳”,还轻轻啄了一下她的袖子。
江念心想,不管是当人还是当鸟,他实在又娇气又讲究,摸一下怎么啦?难道还失身不行?
张会伸出手,一脸痴汉笑来摸啾啾。
小鸟吓得从江念掌心飞起,躲到她的肩膀上,雪白羽毛炸起,浑身写满抗拒。
张会:“嘿嘿嘿,小啾啾,我追你,如果我,追到你,我就要和你嘿嘿嘿。”
他伸出双手一扑,身体突然弹开,凌空而起,一屁股摔在地上,胸口多了一个脚印。
张会委委屈屈地说:“老大,你干嘛踢我?”
江念扶额,“你摸就摸,干嘛念这样的台词?刚才你笑得太猥琐,没有忍住。”
小肥啾则蹲在江念肩头,更加委屈地娇娇叫着。
“啾啾。”
江念:“好吧好吧,不让人摸你,别委屈了。”
“啾啾啾。”
“回头给你一点水灵果赔罪好吧,黄花大闺鸟?”
蹲在一旁的三花忍不住问江念,“你们结契了吗?”
江念一怔:“没啊。”
三花惊讶地“啊”了一声,又说:“结契以后,我们就不会给别人乱摸了,沾染上其他人的气息,主人会不高兴的。要是被摸了,沾上别人的气息,就是不干净啦,要洗好久才能把自己洗干净。”
江念:“你们妖怪还挺守妖德。”
乌梢插嘴,“结契的妖怪胆子可真大啊,它们怎么敢和人结契?我祖上有一条远亲,被主人拿过来泡蛇酒了,”他脸色苍白:“真是想不通,我们妖怪就算不敢和人打架,但也能呼啸山林、驰骋四海,好不逍遥,干嘛非要去把命交给别人,被人骑被人压,还被人做成蛇酒呢?”
江念点头,“对啊,想不通,一个妖不好吗?怎么会还有妖主动求着结契,也不知道是这些妖怪怎么想的。”
三花本来是坚定的不结契妖怪,可是刚才被江念揉了一通后,揉得脚步发飘,身体轻飘飘像踩在云端。她晕乎乎甩甩脑袋,想,要是天天能被这样揉一揉脑袋,捏一捏肉垫,如果主人不是坏人,不会剥她的皮取她的内丹,好像,结契也没那么坏。
乌梢还在义愤填膺地斥责:“这种妖怪我最看不起!简直是妖怪里的叛徒!”
江念也赞同:“对啊,就算是做妖怪,好歹也要有点出息,怎么能把自己的性命交付给别人?没有自我没有个性,这种妖怪来求着结契,我也是不要的。”
说着,她突然听到肩膀上的小肥啾“啾”了一声,声音拖长,显得委屈极了。
江念:“我在说别的妖怪,你怎么还委屈上了?”
小肥啾拿爪爪踩了踩她伸过来的手指,而后振翅飞起,重新钻到袖子里,拿尾巴对人。
江念不明所以,这人是不是当鸟当太久,认知发生紊乱,真把自己看成一只鸟了?她越想,越觉得这样大有可能,毕竟青春期就要扮演另外一个物种,心理出现问题也是有可能的。
她摆摆手,把张会一行人赶走。
张会在空中恋恋不舍地摆手,和江念告别。
“老大,我等你回来!”
送走张会后,江念从怀中拿出两只纸鹤,手指一点,纸鹤化作灵光,飞上天空。她要把妖国的事告诉师兄与七杀宗,也让他们做好准备,万一,仙门不济事怎么办?
准备好以后,江念回头,看眼几个妖怪,“走吧。”
乌梢犹犹豫豫地问:“真的还要回去吗?可是……就算妖国乱了,你也没必要过去啊。”
这是它们妖国内部的事情。
妖国学人间事,但妖毕竟是妖,有些观念根深蒂固。
譬如老妖王对这几个妖怪很好,但是妖王出事,它们想也没想扭头就跑了。
弱肉强食、识时务者为俊杰,谁有本事谁做老大,它们的思想向来很是开明,不像人类一样在意什么忠义,在妖国,谁拳头大谁说话。
所以江念与它们交流起来,一点都不费劲。她使个眼神,乌龟就慢吞吞趴在地上,化出硕大的原型。
乌梢和三花不情不愿地跳上龟壳,“那个,你也上来吧。”
乌龟妖带着他们过去,总比几个人分开游要好。
三花还是小猫咪的形态,被撸得上瘾,翘起尾巴来蹭江念的脚。
江念瞥了她一眼,无动于衷,盘坐在龟壳上。旁边洛瑶南依旧陷入昏迷,闭目躺着。
三花尾巴翘得老高,不停“喵喵”叫。刚才被摸脑壳的感觉太爽了,毛孔舒展,舒服得她想在地上打好几个滚。三花眼馋地看着江念的肩膀,很想跳上去蹭一蹭。
这个位置对她而言并不高。
她是大妖,纵身一跃,便可飞上云霄,何况只是一个人的肩膀?
三花蹬着后退,“喵呜”一声,纵身而起,跳到一半,她敏锐地感到有股可怕的气息,低下头,对上双阴恻恻的眼睛。
小肥啾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身,趴在袖子口,静静看着她。
三花身子一僵,爪子还没扒拉到江念的肩膀,就啪嗒一下摔在乌龟壳上。它瑟瑟发抖,两只爪子盖住自己的脑袋,慢慢往乌梢方向缩。
乌梢:“老妹,你怎么跳个高都跳不了了?”
三花瞪他一眼,迁怒这条没长脑子的乌梢蛇,一爪子打在乌梢大.腿上,把他的腿当猫抓板,划拉得皮开肉绽。
乌梢痛呼,“你怎么又生气了?老妹,别划拉我,疼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