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欢自袖中拿出药。他金丹有损,身上被迫常备许多药物,眼下正好使用。
他心疼地望着那抹格格不入的黑,低声道:“师尊,我帮你抹药吧?”
江念“啊”了一声,这才注意到自己指尖被狐狸的灵火烧黑了。不过这本来也就一具傀儡,她不在意地说:“没事,又不疼。”
抬起眸,见小徒弟眼睛又红了,紧攥瓷瓶,怔怔望着她指尖的伤口。
她抬起手指,往左边动了动,徒弟的脑袋也跟着往左转。
她往右边动,徒弟的脑袋跟着往右转。
于是江念抬起手,来了个过山车式上下左右托马斯回旋,转到小徒弟终于不盯着她的指尖,而是担忧地看着她的脑袋,似乎是怕她脑子也被烧坏了。
谢清欢心中焦虑,“师尊,你……还好吧?”
江念:“好啊,你老看我的手干嘛。”
谢清欢:“我……”他攥紧瓷瓶,关节发白,讷讷问:“师尊疼不疼?”
江念盘坐下来,拿出一个储物袋。
“一具傀儡,当然不疼。”她狐疑地眯起眼睛,“你是不是觉得我的手被烧得很丑?”
谢清欢连忙摇头,“不是。”
江念打开储物袋,大度地说:“没关系嘛,是挺丑的,为了应付这种情况,我做过准备。”
谢清欢一怔,瞪大双眼,看着她面不改色地从储物袋中拿出五六条断手。
数只断手排成行,这幕冲击力太强,让谢清欢双眼发黑,身子微微晃了晃。
江念拿起一条断手,“你喜欢这个美甲款式吗?”
断手怼到谢清欢的脸前。
五指纤纤,玉白柔嫩,葱葱如玉。
谢清欢眼前一黑,下意识变成一只鸟,钻到江念袖子里。
江念摸不着头脑,“你怎么又变成鸟了?不是你想让我换只手吗?”
唉,小鸟心,海底针。
她只好拿着自己提前准备好的备用断手,选了个喜欢的美甲款式,面不改色地卸掉右手,给自己装了上去。一套流程非常熟练。
“奥对,”她朝谢清欢解释,“这是用相柳木做的,你怕什么啊?”
小鸟趴在她的袖子里,还没有用一列断手中的冲击中回过神,有些自闭。
江念碎碎念:“以后你也给自己做个傀儡,我那还有好多相柳木呢,可以给你整几套备用,你要是喜欢,每天换一套美甲,多好啊。”
以前做美甲,频繁做会伤到指甲。
到修真界可就不一样了,直接做七只手备用,想戴哪个美甲就把手给安上去,不想要了就把手卸下来,一周其他不重复,多么快捷方便且无痛啊。
小肥啾有气无力地“啾”了一声做回应。
江念把手装好以后,从龟壳上纵掠而起,回到相思城中。
狐妖还坐在屋顶上,脚踩着小脑斧当踏板。
小脑斧不安分地扭来扭去,“表哥,你别踩我肚子呀!”
狐妖托着下巴,目光虚虚落在街道上,忽而露出笑容。
小脑斧看他阴恻恻的笑,心中忽然不祥,“表哥,你笑得好阴险啊?嗷呜!你踩痛我啦!”
狐妖慢慢挪开靴子。
老虎立马化作健气少年的模样,耳朵从松散的头发间冒出来,滚到一旁,生怕再被狐妖踩,“表哥,我们还守在屋顶上做什么?”
狐妖眯起眼,狭长眼尾往上挑,“在等她回来。”
老虎问:“她回来?可是人家有小美鸟啦,不会要你啦。”
狐妖淡淡瞥了眼,“我的灵火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迹,灵火之伤无法治愈,”他想到愉悦的事,嘴角挑起,“不久,她便会发现烧伤疼痛难忍,只能回来,回来求我。”
老虎少年瞪大圆溜溜的眼睛,两个耳朵动了动,趴在屋顶上。
呆了好一会,他才开口:“这么阴险,不愧是我的表哥。”
狐妖一抬脚,直接把这只肥嘟嘟的老虎踢下屋顶。他等了等,不见人来,微微蹙眉,怀疑自己计划有误时,忽然见到一道人影御剑而来。
狐妖心中一喜,把衣襟微微敞开一些,又把银白的碎发揽到耳后,微笑着迎上去。
他本以为会对上张怒气冲冲、或是痛苦难忍的脸,没想到少女神色淡淡,开口便问:“帮我找一个和尚。”
江念道:“一个在城外小妖集市讲经的和尚。”
狐妖轻轻“啊”了一声,茫然望着她,心想,难道她是被灵火折磨一痛,准备遁入空门逃避尘世的苦痛吗?
江念:“怎么?”
狐妖攥住袖子,脑袋一时没有转过来,“要解灵火……你答应同我结契就好了,也不用看开去出家吧?”
第52章翘起爪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