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爷。”杜苏颔首应下，抬眸深深看了他一眼才说：“夫人，现在在太平间。”

仇昱闻言，深邃的眼眸略微一颤，良久才迈开步子向着那个方向而去，杜苏跟在他和莫依人身后，一个字也没有说，莫依人则小心又温柔的陪伴在他身边，一步一步，莫依人甚至能感受到仇昱步伐的沉重和不甘，可即便这样又如何，明明那个地方距离杜柳他们所在的地方那么远，但他们还是走到了，门口有仇昱的人守在那里，见仇昱过来了这才进去跟人打招呼。

仇昱和莫依人踏进冰冷的太平间时，太平间里的负责人正好将姜子娥从“冰柜”里拉出来，她身上套着冰冷尸体袋，闭着眼，她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莫依人狠狠抿着唇，眼眶霎时湿润了，太平间里只剩下她、仇昱和杜苏，杜苏眉头紧蹙，轻声道：“夫人生前被人侮辱过，法医那边想要提取一下夫人尸体里的证据，这需要爷你的同意，得不到证据，我们就永远都不知道对方是谁。”

仇昱安静看着那睡着的姜子娥，内心里的情绪都不知该如何诉说。

他只觉得，此刻他的内心里，天崩地裂，海啸侵袭过来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淹没，同时，可表面上，他又什么反应都没有，似乎他眼前这个人就是一个陌生人般，要不是莫依人温热的小手还紧紧拽着他，他几乎都觉得，他是不是也跟着姜子娥死掉了？否则，为什么他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呢？

妈……

莫依人看眼仇昱，转头让杜苏先出去，杜苏体贴离开为他们关上门，门口则守着杜祺，莫依人伸手轻抚仇昱的胳膊：“仇昱，跟妈好好道别吧。”

一句话，仇昱俊朗的脸庞上顿时落下泪来，莫依人站在他身边看得心疼不已。

可现在，只有仇昱哭出来，她才更放心。

仇昱战栗着脚步，虚晃着身体走上前，他伸出战栗的手想要触碰姜子娥，却又生怕将她弄疼一般，薄凉的唇战栗着，轻唤一声：“妈，妈你怎么了？你又不要我了吗？”

话语一落，身后的莫依人忍不住捂着唇哭了，仇昱对姜子娥有多深厚的感情，哪怕她从来没听仇昱提及过，甚至周围的人都不清楚他们以前的相处，可她还是很清楚，仇昱很依赖姜子娥，也很喜欢她，否则，他不会一直在仇家等到自己羽翼丰盈便将她接回来，也不会在自己还没羽翼丰盈的时候就偷偷到处在找她了。

对他而言，仇家不是他的根，姜子娥才是他的根！

伸出的战栗大掌终于轻抚上姜子娥的脸，她从楼上摔下去，背先着地，表面上似乎还好好的，可实际上他们面前这个人早已千疮百孔，仇昱伸手轻触一下她脖颈下的勒痕，不知是谁，在什么情况下狠狠掐过她的脖颈，仇昱安静靠近姜子娥，除了那一句话后，他再也没有说过半个字，只是站在姜子娥身边无声落着泪。

莫依人心疼的站在身后，看向那躺着的姜子娥，心里满是懊悔。

要是当初他们没有去找姜子娥，姜子娥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是不是现在她就不会遭遇这样的事？

现在的事，又到底是人为还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