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行说,那天他第一次进杨府,是下午酉时。
“当时杨四平不在,我在茶水房等了一个时辰,他才醉醺醺地回来。”
“看见我他并不客气,说一两都不会给我结算。如果我带着人立刻滚,他就算了,如果不走他立刻报官,说我抢占他的矿,让衙门抓我。”
他们在茶房门口争执起来,沈思行说他没有打杨四平,甚至都没有碰到他。
但杨四平醉酒站不稳,自己摔了一跤。
当时他全府家丁出来打沈思行。
“我没有过多纠缠,就出门走了。但心中越想越不服,就蹲在不远的巷口,琢磨半夜翻进他家,将杨四平绑了,逼他拿钱。”
他有两百多人等着,这钱不拿到他没法给兄弟交代。
“我一直等到五更鼓过,约莫子时三刻左右,翻的侧门墙进得杨四平家。”
“但是进去后我就知道出问题了。”沈思行抬眸看向宁宴,声音发沉,“我最先在花园里看到了一个小厮的尸体,被人乱刀砍死的。然后我去了杨四平的房间,当时房门是开着的,杨四平和他夫人睡梦中,各自身中数刀。”
“杨四平当时没咽气,抓着我的手说我是凶手。”
沈思行觉得事态不对,丢下杨四平夺门离开,但刚出门,衙门的捕快就到了。
他当时本能地逃跑,在一户人家的柴房里躲了一个晚上,还偷了对方一件干净衣服,天一亮打算出城。
却没有想到,在城门口被抓了。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杨家一门连带下人一起十三口人,在昨晚被人乱刀砍死了,阖府只有一个婆子留了半口气。”
沈思行叹了口气。
“他们找到了我抱杨四平时沾到血,后来又脱下来丢掉的血衣,以及没死婆子的证词,给我定了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