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迈出几步,就见地上有一枚坠子静悄悄地躺在暗沉的地砖上。
粉色的珍珠,在这灰扑扑的地砖上,格外显眼。
他记得,刚才路过还没有此物,所以显然是刚刚有人落下的,前后都没有一盏茶的功夫,也只有一种可能了。
这枚坠子是“戚岁”的。
子书扶暨视若无睹,懒得捡,就在要无情迈过之时,他的眸光一凛,瞧见了坠子下方的一个精巧的结环上。
霎时间,他的心脏猛烈地仿佛要从胸膛中跳出。
激动、兴奋、不可置信,多种情绪交杂,在他的胸腔中翻腾,他的气血犹如倒流般,肢体僵硬,失去了所有动作。
压抑且沉寂的长长宫道上,宫人们无一人出声,只有身披名贵狐裘的男子低头俯视着身侧的坠子。
良久,他才弯腰,将地上的坠子捡起,这一次看得更加清晰,他伸手去抚摸那个熟悉的结扣。
冷风飘荡,这是他唯一没有迎风咳嗽的一次。
坠子很轻,可在他手上却似格外沉重,寒风吹动了子书扶暨的黑发,也让他想起了曾经。
记忆中的小女孩很喜欢倒腾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连编的结扣也与普通的不一样,她说这是她独创,叫锦簇结。
意为花团锦簇,这个结扣看起来就像个小绣球一般。
子书扶暨的脸上划过一丝难以置信的笑,带着失而复得的喜悦,那笑就像是哭一般。
这枚坠子,就像是铁证,揭露了“戚岁”的真实身份,至少在子书扶暨的心里是如此。
这一刻的笃定和相信,便让所有的一切都有了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