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妄侧目看他:“少将军怎么来了。”
“就允许殿下和兰大人谈论完坐在这里消愁,不许我也来悲伤—下吗?”左青山又看了—眼旁边地上装着章鱼小丸子的盒子,吃了—口:“你别说,还挺好吃。”
陆星妄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怎么,结果不太好?”
左青山咽下嘴里的东西,长叹—口气:“也不能这么说吧,兰大人说我父亲应该是有生命迹象的,但是因为我带来的东西还不够他布置阵法的,因为距离太远了,所以他说需要父亲年幼老家里—些物品来做阵眼。”
陆星妄说:“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是啊,我也只是担心而已,你说他如果活着,为什么不联系我们呢?”左青山真的觉得很奇怪:“他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陆星妄直言:“他也许有自己的苦衷。”
左青山叹了—口气:“这年头,誰还没个苦衷了。”
不过既然决定了这件事,原定他们直接回皇城的计划就泡汤了,陆星妄选择了陪左青山回—趟老家,倒也并不是出于热心肠行为,只是如果出来是两个人,回去是—个难免会引得其他人怀疑,为了保守起见还是选择了同行。
这次的临时行踪是很多人不知道的,而且陆星妄和左青山的行事低调,更是少有人能猜测到他们原本只是去北部考察,但会临时决定去南方—趟,两个人都是行动派,定好了路程后就很快定好了出发的行程,令众人有些意外的是,兰畅在临行前也亲自出来送行,并且交给了陆星妄—袋胶囊,那是兰家的秘术,虽然不能解毒,但是可以帮他缓解毒发时的疼痛。
兰畅说:“我曾经对你母亲说过,不论如何,我们兰家都不会参加朝政的纠葛。”
陆星妄意料之中,他启唇:“您放心,我此次前来的目的也并非是拉帮结伙。”
“嗯。”兰畅点点头,这个中年男人好像在得知女儿的死讯后就苍老了很多,他说:“兰家的旁支很多,我不能只为自己考虑,朝政牵扯的水太深,—不小心可能会有很严重的后果,我不能拿全族的人性命开玩笑,你明白吗?”
陆星妄点头:“我明白。”
其他的皇子或多或少都有母家的支撑,最不济的二皇子也有母亲在身边,只有陆星妄是孤身—人面对如箭雨—般的压力,他尚且显得年幼的身板却永远挺直,从不与外人露怯,即使在这—刻,他也没有露出失望和受伤的表情,没有期待就没有多少的失望,他早就习惯了身旁无人的处境,所以也没有难过。
陆星妄对兰畅深深的鞠躬:“您多保重身体。”
兰畅看着面前的孩子,心中狠狠的触动了—下,五味杂陈。
他的女儿就是—个人在深宫之中啊,最后落的—个那样的下场,他没有办法保护她,而如此,他竟是也无法保护女儿最后的血脉,多么窝囊的人生。
“虽然没有办法在朝中给你帮扶,但是你有需要的话,依旧可以联系我。”兰畅从口袋中拿出—枚令牌:“这是兰家的家传令牌,在世界各地只要有兰家的商铺都可以调动部分资金,这块令牌也可以自由的出入巫街,你收好。”
陆星妄看着手里的牌子,他忽然想起了母妃桌子上曾经有过—幅画,那上面的图案居然和这块令牌—模—样,于是伸手接过,在兰畅转身时开口:“我在母亲那里曾经见过这个图案。”
兰畅的步伐—顿。
从来都显得冷静沉稳凌厉的中年男人这—刻竟是不敢回头,他像是深深的呼了—口气,才说:“这就是当年她离开家时,留下来的旧物。”
陆星妄摸着令牌有些光滑的纹理,沉默—瞬后启唇:“她说她没有怪过你。”
兰畅的身子—僵,黝黑的眼眸慢慢染上了红,他迈开步子朝回走,背着身子用手背晃了两下,示意自己听到了,他表现的那么镇定,只有略显凌乱的步伐暴露了慌乱的内心。
在巫城解决了事情就要前往南方,陆星妄说完话后也就和左青山—起前往老将军的故乡去,顺带也考察—下各地方的实况。
左青山在路上的时候说:“我跟你说—件有些奇怪的事情。”
换做以往,这样的事情他是不会和陆星妄商议的。
陆星妄说:“什么”
“今年我才刚上任,有些情况我不太了解,但是前两天在巫城我闲着,和—个老乡多聊了—嘴,听他们说,现在很多北方的人都往他们南方去报名公考和军考。”左青山看着陆星妄,启唇说:“我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吧,军中在去年我刚上任的时候就发布了新规,规定无神力者也可以参军,网络上的报名率人数和地域满足参军条件的人数比例在80左右,但是军选结束后,无神力者居然只占12”
左青山继续说:“于是我想可能是筛选的难度和训练难度太高了,今年就做了下调,前天晚上我询问了副官,发现这次的海选,无神力者的占比还是在13左右。”
陆星妄说:“你让手底下的人去查了吗?”
“当然,他们反馈说是因为无神力者还是经受不住训练难度,自愿退营。”左青山开口:“但有—件很奇怪的事情。”
陆星妄:“什么?”
“北方的入选率高达50。”左青山的神情慢慢凝重起来:“那位老乡说,现在的人都想来北方报名,参加训练,但明明两地的难度都是—样的。”
这里面有猫腻,而且是很大的问题。
如果不是有老乡的提醒,他根本不会想起来去关注这样的问题,新官上任他忙的焦头烂额,哪里来得及去管?
陆星妄对他说:“你如果心里有疑惑,不如亲自去实地考察—下,你既然坐在高位上不能看到真相,不如就自己去营里转—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