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熊三娃!”那个新兵告诉他。
“你又叫什么名字?”张贤又问。
“我叫赵二狗。”这个新兵答道。
“你们两个是一块的?”
“是!”赵二狗答着。
“你们多大了?”
“我二十,他还不到十八。”
“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做逃兵吗?”张贤又问道。
赵二狗愣了愣,随即低下了头,没有回答他的问话。
也许是张贤长得并没有李班长那么凶悍,也许是他的亲和力产生了作用,边上的一位壮丁忍不住说道:“这还用问吗?我们大多是被抓来的,谁喜欢在这里挨打呀。”
张贤沉默了,这些与他同龄的人并没有他那样的仇恨之心,当然也不会有他这样的高度觉悟,在这些人的心里,只希望能好好过过日子,哪怕是敌人就在眼前,他们并不清楚什么国破家亡的概念,人就是这样得现实,也是这样得无知。可是这不是他们的错,他们做为一个人,也有自己选择的权力,而如今,这种权力却被战争无情地剥夺了,虽然是借着**政府手。张贤并不是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呆子,他也听说过壮丁之苦,他曾经遇到过一个被抓来当兵的人,那个小子告诉他,当初就是被抓壮丁的,他那个县当初抓到了七百余个壮丁,从广西押到贵州后,只剩下了七十多个人,并不是那六百多号都逃跑了,路上没有个人逃走,那失去的人大多不是在半路上病死、饿死、累死,就是被折磨得不行了,然后弃之于荒野,任其自生自灭了。许多的政策,在**政府制订之初其意是良好的,可是在实施过程中,却被那些唯利势图的下级官员们给践踏了,这也就造成了老百姓对国民政府**无情的印象,那些蛀虫们其实才真得是祸国殃民。
相对于长途运转的壮丁来说,这些附近几县的壮丁要幸福得许多,最其马少了一路折腾之苦,也没有谁因为在路途转运中而夭折。
“听我说!”张贤终于定下了心来,这样理性地对大家道:“我知道你们大多数人是不愿意来当兵的,但是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既然来到了这里,你们前面的路就只能有一条,那就是去打仗,你们必须要面对。我们是去打日本鬼子,大的道理我不说了,你们总见过他们的飞机轰炸吧?如果让他们打进来,那么你们根本就不会有好日子过。”说着,他扫视着这帮人一眼,见他们都在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知道都在听他讲话,他又道:“其实我也和大家是一样的,我的家在南京,四年前日本鬼子攻陷了南京,我的父母都被他们屠杀了,所以我加入了这个队伍,就是为了要打鬼子,为我的爹娘报仇。”
“排长,你今年多大了?”赵二狗忽然问道。
张贤笑了一下,问道:“你看我有多大?”
赵二狗道:“我看你好象还没有我大。”
张贤点了点头,道:“是的,我没有你大,我今年只有十九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