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贤笑了一下,道:“总座,其实只要细细一想,你就也会得出这个结论。”
“我想听你说。”
“好!”张贤道:“在如今这种国际局势之下,鬼子在中国战场拖得越久,就越是不能自拔,更何况他们还在南洋等地开辟了战场。所以他们非常想早些结束对中国的作战。而要结束中国之战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攻占重庆,要想攻占重庆,就必须要攻战石牌要塞。这两三年来,鬼子为了这个要塞也费劲了心机,但从未得逞,他们之所以攻不下来的原因,还是因为我们有三四个军守卫在这里,他们要想攻克的话,肯定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如今,在鬼子兵力紧张的情况之下,他能做的就是想办法将我们的重兵调开,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领石牌,然后趁机打通长江水道,让他们的战舰可以逆江而上,同时也直接威胁恩施,这样一举便打开了重庆的门户!”
众人都点起了头来,觉得张贤说得很有道理。而张贤却暗自惭愧,其实这些都是马文龙想到的,他只不过是在马文龙的基础之上,又加深了认识而已。
“你说得不错!”孙仲称赞着,却又问道:“那如果鬼子这次的目的不是石牌,而真是常德呢?”
“正因为属下也不敢确认,所以属下才会斗胆来提醒总座。或者这一次鬼子是虚中有实,实中有虚,就要看总座如何运筹帷幄了!”张贤老实而又不失恭敬地道。
孙仲苦笑着摇了摇头,叹道:“诸葛亮可以坐在成都不动声色地平定五路大军,呵呵,我孙某人哪有这般本事呀!你们各位也都想一想,看看有什么好的对策?”
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了起来,孙长官也在冥思苦想着。
听着大家的杂七杂八的建议,张贤眼睛忽地一亮,连忙道:“总座,属下有些想法,不知道可不可行。”
“哦!你快讲讲!”孙仲带着欣赏的眼光,连忙吩咐着。
张贤点了点头,又来到了战区的地图之前,一边指着地图,一边对众人道:“其实,鬼子在湖北湖南地区不过一个十一军,这十一军下辖第三、第十三、第三十九师团三个师团以及独立混成第十七旅团,再加上周边的一些杂部和伪军,总兵力也就十万人左右。而我们第六战区虽然被抽走了三个军,但江南还有江防司令部的一个军,第十集团军的两个军和第二十九集团军的两个军,共五个军可以调动。为了安全起见,属下建议总座不妨去向委座再要三个军来加强,川东的第三十二军,益阳的第七十九军这两个军最近,可以马上补入到战区内,同时让第九战区和第五战区协同作战。鬼子的十万人不管如何调动,肯定会有动静的,我们只需以静制动。如果属下猜得不错的话,鬼子要想发动大规模的作战,只能是先集中优势兵力一站一站的进行,我们时刻注意他们的军事动向,就可以识破他们的诡计。如果我们能抓住他们的运动方向,不让他们能够把兵力集中,那么我们就胜利了一大半。”
张贤一气呵成,涛涛不绝,他一边讲,大家一边点着头,直到他讲完,孙长官带头鼓起了掌来,大家也都拍起了巴掌。掌声歇后,他才不由得地叹道:“呵呵,张贤,看到你,让我想起了一句古话:后生可畏呀!”
张贤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但是心里却是无比得畅快,这些日子,他一直在为破解鬼子的谋略而绞尽脑汁,正是害怕在常德与石牌间做错了选择,没想到今日忽地就有了这个破解之法,仿佛是灵光一闪,又仿佛是命中注定。
他再一次抬起了头,正与坐在门口处的韩奇目光相遇,韩奇也向他露出了钦佩的笑容,同时举起右手,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张贤愣了一下,看到那个竖起的大拇指,忽然让他想起了马文龙来,那天在小李村与鬼子搏杀之时,马文龙也是这样地向他竖着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