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愣愣地望着张贤,不知道他要说些什么,这个冯副师长连忙问道:“张贤,你又有什么鬼主意?”
张贤道:“如今鬼子虽然夺下了常德城,但是因为战事紧急,大部已经调到周边参战,所以他们在城里只留有一个大队,如今也就剩下几百人而已。如果冯副师座能够率部乘机而入,定能将这一小股敌人驱走,这样,光复常德的功劳非你们莫属了。”
“好呀!我们马上打过去,把这些鬼子消灭掉!”不等冯副师长答话,钱营长当先回答着,很显然,这个年青的营长也有着与五十七师官兵们一样的血性。
冯副师长看着张贤,想了想,忽然一笑,道:“张贤,你这个小子也太鬼了吧,你到我这里来是不是搬救兵的?想让我们帮你守常德吧?”
这个冯副师长果然不简单,一眼就看穿了张贤的诡计。张贤只得道:“实不相瞒,如今的常德城里,还有我的许多弟兄在抵抗,大家与鬼子周旋得十分辛苦,常德周遭枪声不断,可就是不见援军的到来,故而无奈之中,我只能拼死出城,来向你们求救。”
“哦,你们城中还有多少兵?”
“不好说。”张贤道:“我们大多是被打散的,大家隐藏在城里的废墟之中,与鬼子打游击。不过,我还有两百多号的伤员藏在城中,如果不对他们进行救援,他们必死无疑。如今鬼子还在城中逐屋逐巷地搜索,只怕去晚了,那些劫后余生的兄弟们也会被鬼子发现杀掉!”
“副师长,我们赶快去营救他们吧!”这个钱营长当真是古道侠肠,这样地催促着冯副师长。
冯副师长瞪了他一眼,却对着张贤不无讽刺地道:“当初我们很想进城,你却把城门紧闭,不放我们进去,如今又如此急切地要我们进城,呵呵,你不觉得自己太那个了吗?”
张贤愣了一下,看来,这个冯副师长至今还对当初没有放他入城而耿耿于怀,当下正色地道:“副师座,此一时彼一时,当初若我果真放你们进了城,只怕此时你的兄弟们也没有几个可以活着站在这里。另外,驻守太阳山,好象也是我向副师座提议的吧?”
冯副师长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张贤到底没有说错,他能够活到现在,还是欠了张贤的一个人情。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又道:“张团长,我也很想帮你一把,只是你也看到了,我们四十四军的不比你们**军,枪炮弹药都已不足,又刚刚新败而归,士气大跌。如今自保都很困难,又如何能够去与鬼子硬碰!”
张贤呆了呆,心中暗骂这个老奸巨滑的家伙,他这是明显得在推脱,害怕自己的部队被鬼子吃掉。当下只能耐下心来,向他解释着:“副师座,如今的常德城里不过只有几百个鬼子,顶多也就一个大队,兵力很弱,我们里应外合,一定可以将他们击退的!”
冯副师长还是摇了摇头,道:“鬼子的人数就算不多,但是他们的武器比我们的好,他们有炮,而我们这里连个山炮都没有,只有三门迫击炮,炮弹就那么两箱,怎么和人家打?再说了,鬼子大队并没有走远,他们一知道常德城里出了事,还不马上掉转头来,再一次把我们围在当中吗?”
“冯副师长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副师座想过没有?如今这个情势之下,鬼子连尸体都来不及收,便将攻城的部队调走,只留守一个大队,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们已经打得很吃力了,马上就要被击溃了。如今我们王军长在西,第十集团军在北,而从第九战区来的援军在南,已经将敌人包围了起来,所以这些鬼子根本就是自顾不暇,哪有空来理会我们呢?”张贤侃侃而谈,道理十分充足,不由得这个冯副师长不信。他喘了一口气,又接着道:“你担心打不过城里的那个鬼子大队,其实他们并不可怕。这些鬼子久战已疲,而这两天又被我们的冷枪打得焦头烂额,如果我们里应外合,一定可以取胜。再有,我们可以对他们进行夜袭,让他们的炮火起不了作用,到时只要大家四下里齐声呐喊,冲杀过去,肯定可以让敌胆寒。在人数上我们已经占优,只要能近身白刃,他们定然会垮将下去,到时鬼子只能大败而走,常德城也就唾手可得了,而此大功非你们莫属。”
“副师座,赶快下令吧!”钱营长已经急不可耐了,他显然被张贤说服。
冯副师长还是有些犹豫,他担心会被这个聪明的小团长骗了,毕竟与这个七十四军的小团长只是初交,而非深交。
张贤只觉得自己已经磨破了嘴皮,看着这个冯副师长似乎并不为所动,很是失望,蓦然转身,大踏步地向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