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嬷嬷的面相着实有点怪。
她的脸颊尖瘦,细目窄鼻,长长的下巴,薄薄的嘴唇,虎牙尖细,明明是人,却长得狡猾野蛮。
但凡碰上个胆小怕事的,光凭这张脸也能吓个好歹。
沈凤舒倒是不怕,她什么都见过……当年,她去乱坟岗去找韩朗和韩伯伯的尸体,什么残骸腐尸都见过摸过了。
朱嬷嬷磕松子儿像磕瓜子一样轻松,看向沈凤舒,重重“呸”了一口,唾沫星子混着松子儿壳,直冲沈凤舒的头脸。
沈凤舒扭头一躲,却躲不干净。
朱嬷嬷见状笑了笑,身旁的人也跟着嗤笑。
“你就是沈凤舒啊。长得真不错,瞧瞧这小脸儿,瞧瞧这小嘴唇儿,瞧瞧这细皮嫩肉……”
朱嬷嬷声音低沉暗哑,模糊不清,七分像男人,三分像女人。
沈凤舒厌恶皱眉:“朱嬷嬷,我和你无冤无仇的,你到底想干什么?有话快说!”
朱嬷嬷咧嘴一笑,又露出尖利的虎牙:“沈姑娘,别急,老身只是想和你聊聊。”
“聊什么?要聊也不该这么聊!朱嬷嬷这分明是在审我啊!”
朱嬷嬷挥挥手,让宫婢给她看座。
谁知,那凳子搬过来,沈凤舒看得一惊。
平板长腿的木凳,凳面上既没有绑绣垫也没有铺布面,只有铁锈琳琳的钉子头,斑驳乌黑。
这哪里是凳子,分明是刑具。
“朱嬷嬷,你擅自动用私刑,真是无所畏惧啊。”
朱嬷嬷吃着松子儿,漫不经心道:“你不是要坐吗?要坐就只有这个,跪着才能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