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珍这一巴掌挨得不冤,只是看到的人,只有沈凤舒一个。
她自然不会声张出去,也没必要落井下石。
曹珍这个人心气高,今儿挨了打,保不齐还有后话。
萧乾也不多话,只让沈凤舒去办事,听说她的单子被撕了,又提起笔来给她补写了一张。
萧乾对她也是一句重话没说,沈凤舒看着他提笔落字,忽而轻声道:“大人,我是不是太多事了?因为我,曹大人才挨了打……”
她这话半真半假。
她来药房之前,这里一切太平,无风无浪,曹珍也是意气风发。
萧乾停下笔看她,仍是不苟言笑:“今儿的事,错不在你,你这样冒然认错,岂不是白费了我父亲的一片苦心。”
沈凤舒微微垂眸。
萧乾继续道:“你来御药房乃是我和父亲商量过的。为何留你用你?你心里知道的。太医院的风气,从前不是这样的……现在越发不成个样子,读书人没有气节,医者也没有仁心,整天惶惶恐恐,贪的贪怕的怕。我们父子在宫中几十年,如今功劳没落下几件,却招了不少怨恨。宁王的腿是父亲治好的,你觉得皇上不会迁怒于我们吗?”
沈凤舒据实以答:“就算皇上记恨,可是宁王和太妃娘娘还念着师父的好。”
玥太妃在宫中还是有些实权的,毕竟,只凭她一句话,她就安安稳稳地来到了御药房。
萧乾又重新拿起笔来:“所以,我们才需要你来做事,之前你和御膳房对着干,算是给大家提了个醒,宫中是没有软骨头的。”
沈凤舒点点头,接过单子,心中再没了那么多顾忌。
她去了药房发现曹珍不在,转头去了库房,发现他早就等在那里。
他拿出腰间的一大串铁环钥匙,沉默不语地打开了库房的门。
和药房的整齐不同,这里都是以粗麻袋装着的药材,一包一包摞在木架子上,地面很干净,门窗留缝,保持着日常的通风。
“这里只是其中一件库房,还有三间药库,两间草本房。为了防止底下人手脚不干净,没有名字,只有编号和画正字。你不要小看了这里,也千万别手脚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