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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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的几行字,崔蓁蓁到是来得及看完,可上头的字她一个都不认识。她看着眼前的文字,试探着着出声,:“大人?天君?神仙?有人吗?”

“姑娘,您在和谁说话?”外头传来绿梅的声音。

崔蓁蓁看着还浮现在眼前的东西,惊得冷汗都出来,她刚想说话,帘子就被刷的拉开了!

绿梅毫无顾忌的将头伸进了崔蓁蓁的帐子里,左右看了看,只有崔蓁蓁青白着一张脸。

见状,绿梅撇了撇嘴,没好气的说到,:“这青|天|白|日的,您没事把这帐子拉起来做什么,莫不是藏了什么见不得的人东西?”

见崔蓁蓁没说话,绿梅眼尖的看着崔蓁蓁搭在帐子上翻盖流血的手指,心里头虚了虚。

随后嘴上就先不客气了起来,:“瞧瞧,不过是养个病,您到把自己的身子养的娇贵了。”

帘子被硬生生拽开的那一刻,崔蓁蓁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她的一只手还死死的攥着帐子,拉的指甲都翻盖了,那浮在半空中的东西都快贴到绿梅的脸上了!

但绿梅就像没看见一样,崔蓁蓁没有白痴到指着东西问绿梅看不看的见。

这样显眼的东西,绿梅若是看到,一定不会隐瞒,尖叫声说不定比她还大。

那口气吐了出来,崔蓁蓁的手指就觉出了疼,再听到绿梅的话之后,她的眉毛都凝成了一团。

以前的时候,崔蓁蓁是窝里横,顺风顺水的时候,就敢使小性子。

一旦吃了苦头,她就不敢吭气了,时不时有些损人不利己的举动,又或是自己跟自己怄气。

因着知道绿梅是柳氏派来的,崔蓁蓁不敢对绿梅有什么举动,往日里也忍气吞声。

若是寻常也就罢了,只是想起这次,她被罚在佛堂里跪的险些没命。

想起平日里绿梅明里暗里挤兑着欺负她,监视她,想起了横眉立目的柳氏,想起了总是高高在上,将她看成什么脏东西的嫡女,想起了如梦里的那个女子——陈莺莺,想起她那句被吸干了血还要卑躬屈膝的话。

崔蓁蓁再也不想忍了,她翻身起床,直扑门口,随后发出震耳的尖利的哭叫声,:“我拉起了帐子怎么了,怎么了?!”

午后正是婆子躲懒的时候,崔蓁蓁的院前此刻就有了动静,她的声音越发尖锐,连哭泣带嚎叫,话却说的清楚:

“我比不上你绿梅尊贵,你想要个帕子,只管使了借口让我绣,我屋里的东西,都叫你锁了起来,平日里你吃点心,叫我站在一旁看着,你喝汤,还要我给你端来,你没了银钱,只管在我的箱子里取,你给我灌药,还要我忍着!我算个什么东西,就合该被你欺负吗?”

“你还想要什么,还想要什么,要我这身衣裳吗?你要我这身皮吗?来啊,来啊,你只管扒了去!”

崔蓁蓁的声音还正是最尖利的时候,这一嗓子,嚎的半个府里的人都能听见。

绿梅被她不同寻常的动作吓了一跳,随后,慌里慌张的就跑了过去,下意识的扑过去拽着崔蓁蓁就想让她闭嘴。

这一幕,正好被闻讯赶来的崔府众人看在眼里:

崔蓁蓁瘦瘦小小的一个单薄身子,趴在门框上,翻去了半个指甲盖的血流了满手,她身上的衣服还有一大团药渍,头发也没束,就这样披头散发的半倚在门上。

这样凄厉的哭喊,十足狼狈的模样,让在场所有人心有戚戚焉,便是平日里爱在背后嚼舌头,嘲讽崔蓁蓁的丫鬟婆子都改变了立场。

像是为着表现自己同情弱小的姿态,一个个都不约而同的说起了绿梅的坏话。

“平日里就看绿梅穿花戴银的,我还奇怪呢,她哪来的那么些月例银子,竟然是偷了五姑娘的东西。”

“还说呢,你可没见她往日里架子摆的有多大,原来不止是给我们看,还敢给五姑娘脸色看。”

“就是,就是,亏得我那日还夸她那方帕子绣的好,原是拿的五姑娘的。”

议论声嗡嗡四起,绿梅脸上通红一片,羞愤和尴尬让她恨不得撕了那群婆子的嘴,平日里,这些人可没少当着她的面数落崔蓁蓁的不懂事。

正抬头,却看见崔蓁蓁侧着脸,用头发半遮脸,看着自己的眼里是十足的嘲讽,得意。

绿梅脑袋嗡的一声炸了,平日里她瞧不起崔蓁蓁惯了,也习惯性的教训她,谁知道今日她竟然这般耍心眼子里,自己到像是个跳梁小丑般的被人指指点点。

“你是故意的!你这贱,我撕了你的嘴!”绿梅气急败坏的嗷的一声向崔蓁蓁扑过去,却被几个仆役拉住了手脚。

刚刚下朝,正用过午膳小憩时被这动静惊醒赶来的崔尚书,脸色阴沉的厉害,“将这死性不改,胆敢犯上的贱婢拉出去,拉去庭院杖责八十!我们府上没有这般欺辱主子的东西。”

崔尚书最好面子,崔蓁蓁再是不怎么没被他放在眼里,那也是他的骨血,轮不到一个奴才秧子欺辱,且他身居高位已久,自是不把一个丫鬟放在眼里,一开口就是杖杀。

跟在后头来的柳氏捏着佛珠,神色沉郁的看着挣扎的绿梅,绿梅敢这般骑在崔蓁蓁的头上,自然是有她放任的意思。

崔蓁蓁此前不听话,柳氏自然是要好好的扒她一层皮,敲碎了骨头,掰正了那根邪筋。

眼见绿梅神色疯狂,见着她来就是要向她开口,柳氏连忙一摆手,:“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快拖出去。”

周嬷嬷眼疾手快的上前捂住了绿梅的嘴。

柳氏先是看了看崔尚书阴沉的面色,随后又看着面色惨白,狼狈不堪的崔蓁蓁,再看看周围的仆役,她转了转手里的佛珠,面上全是一片心疼的模样,:“可怜见的,我竟不知这府里有这样性情刁滑的奴才。”

说着,她朝着崔蓁蓁走过去,:“你这孩子也是,每日里请安的时候,我每每询问你身边的丫鬟可曾细心照料你,你竟也不曾说过半句,也是你年纪小,识人不明,往后多个记性,日后,万不可如此行事。”

尽管崔蓁蓁从那似梦中的地方如亲眼观摩,亲身经历了一个月,她也终于会动起了脑子,给自己鼓足了勇气,在今日这般激烈的反抗。

但她到底不是陈莺莺,也没有陈莺莺的底气。

见着柳氏过来,崔蓁蓁神经质般的脸上,身上,胃里,膝盖上,就是一阵阵的抽搐和疼痛。

崔蓁蓁刚刚是强打起了精神,她的身上还病着,加上一日未食,这会子眼前一阵阵的泛黑。

正好,崔蓁蓁还不敢面对柳氏,索性两眼一翻,放任自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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