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2 / 2)

gu903();从来没有人敢当着太子的面招呼都不打一声的就跑,等主仆二人回过神的时候,崔蓁蓁已经像风一样消失了。

太子爷也没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什么不符合身份的追赶,他先是被眼前人的姿容惊艳,随之就是愕然,再然后,就是大笑。

他兴趣盎然的注视着崔蓁蓁离开的方向,眼睛牢牢的钉在那里,说着势在必得的话,:“去查,今日孤定要知道她是哪家的。”

老天保佑,不是什么诡异的东西,蒙福不用太子爷说,光是瞧见崔蓁蓁的模样便心里都有了数,他不着痕迹的松口气,擦了擦额上的汗,:“是。”

“呵。”低沉的笑意听的一旁侍奉的董进采背后毛毛的,他看着珵王注视着庭院中的眼神,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小没良心的雀,本王养着她,给她梳毛,给她喂食,她却只管张开翅膀扑棱到其他人的网上去,不省心的东西。”

府里养鸟了吗?

董进采听着珵王的话满脑子的问号,上次他说要让宫里的雀鸟司送鸟来,自家王爷可是看都没看一眼。

可这,看王爷说的有模有样,不像是癔症犯了的样子,董进采疑惑的想着:莫不是王爷背着他偷偷养了小妖精?

呸呸,什么烂比喻,董进采唾弃了自己几句,就听见自家王爷开了金口,:“可怜见的,去,将人接上来。”

顺着王爷示意的方向,董进采就看见了崔蓁蓁。

这样的距离,足够董进采看见崔蓁蓁的模样了,我滴个乖乖,这是侧妃的那个庶妹?他一边想着上次去尚书府的时候,这五姑娘可没这么好看,这是长开了?

脑海想着的事情不耽误董进采做事,他迅速的对着珵王躬身行礼,:“是,奴才这就去。”没有为什么,就这么干脆,王爷说接上来就接上来,哪那么多废话。

小亭台下面,金环正扶着崔蓁蓁,她的眼神落在崔蓁蓁身上,崔蓁蓁已经不哭了,只是眼睛红红的,金环瞧着就心疼的厉害,她的语气是格外的轻缓:

“小姐,小姐,前面就是花园,过了园子,就是我们府里停放马车的地方,小姐早些回府也好,这园子里的吃食都是凉的,我今早才托了郝嬷嬷。让她给您烧了一锅胭脂酒糟红鸭汤,您回去等一等就能吃了。”

正说着话,就见前头就一个人过来了,董进采笑的憨态可掬的冲着崔蓁蓁微微躬身:说道,“可是崔府的五姑娘。”

他一抬脸,就瞧见崔蓁蓁眼尾红红的,鼻头红红的模样,这近距离一看,嚯,更了不得,实在是可怜又可爱。

心里暗道一声难怪王爷说可怜见的,都愿意请人过去了,董进采的声音也压低了些,听上去都像是带了笑音:“我们王爷请您过去一趟呢。”

这种笑容和面白无须的人出现在眼前,崔蓁蓁心情越发糟糕了,她甚至下意识的有拔腿就跑的冲动。

也不知是不是崔蓁蓁的表情太明显了,董进采微微一侧身子,又迅速的说道,:“瞧老奴这话也没说清楚,老奴是珵王府里的,崔侧妃也时时记挂着贵府上下,今日碰巧遇见您,我们王爷请您过去说说话。”

一听这话,崔蓁蓁就知道是谁了,是她那个姐夫,那个被她当作计量单位的姐夫,崔蓁蓁的指尖麻了一下,她不想去,她现在只想回府,但看看眼前笑容不变,挡在前面的董进采,崔蓁蓁捏紧了袖子口,她曲了曲膝,说话还带点鼻音,:“麻烦您前面带路。”

崔蓁蓁终于近距离的见着了一次那个传说中的姐夫了。

上楼的时候,崔蓁蓁的心里就惴惴的,像是种小动物踏进了猛禽范围的紧张感,待走完楼梯,还没见着人,崔蓁蓁就先规规矩矩的先行了一礼,:“见过王爷,王爷千岁安康。”

崔蓁蓁还没抬眼,就先听见对方说话了,“不必多礼,你既是崔侧妃的妹妹,与本王也算是一家人,不必如此拘礼。”这话说的和气,一直不敢出声一同行礼的金环都因着珵王爷这平易近人的态度放松了许多。

至于崔蓁蓁,崔蓁蓁背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眼前的珵王爷果真如传说中的完美,清贵矜持,温和有礼,他站在栏杆旁,有光泄在他的身上,将他俊美非凡的脸庞衬得越发贵气,他站在那含笑看过来,叫人如沐春风,却丝毫不敢造次。

只是珵王爷越温和,崔蓁蓁越害怕,她恍惚间似乎看见了一张笑的扭曲狂放的面孔,那不可一世的睥睨之态。

崔蓁蓁心里那点难过劲都被吓没了,她又看了一眼,但这一看,珵王爷却还是那张温和浅淡的微笑,这笑容,无端的,崔蓁蓁就想起了自己附身陈莺莺的时候,那种让她们两都如芒在背的感觉。

那时候是陈莺莺挡在前面,这回是崔蓁蓁自己直面,她没出息的小腿肚都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

珵王爷往这边走了一步,崔蓁蓁小小的往后挪了一步,珵王爷看着她温柔的一笑,崔蓁蓁的腿都软了,她强撑着,假装自己不害怕,:“不知姐姐今日可好,可是王爷和姐姐有什么吩咐。”

虽然穿越过三回了,但面对强敌,此时的崔蓁蓁那些演技显然瞒不过珵王爷的眼,一个怂唧唧的小美人在自己面前假装无事——

珵王捏着手里的珠串,险些忍不住想要出手将崔蓁蓁捏在手里,崔蓁蓁本就长得精细,肤如凝脂,乌眸含水,她自己还哭过,像是抹了层胭脂,秀色秾艳。

她害怕的时候,就像是用雾气织就的柔软小心的裹在身上妄图保护自己,都说是妄图了,哪里护得住,更是勾引的人想掀开她,吃了她,看着她含泪啜泣,哀哀切切的模样,怎么能在外人面前哭的那般可怜呢,要哭,也该在是在他掌心里。

但崔蓁蓁后退的模样让珵王爷压下了这个想法,难得有人陷在了他身上的黑暗里,不能把这只颤呼呼软乎乎傻乎乎的翘着小尾巴的鸟雀给惊走,不然下次就不好捉了,若是强行捉了去,也是养不好的。

不急,顶尖的猎人是最有耐心的了。

珵王收敛着周身喷薄的歹意,他看着崔蓁蓁,崔蓁蓁没敢在动,她一面鼓励自己勇敢,一面抿着唇垂着眼看自己的绣鞋,绣鞋里的脚尖蜷缩了起来。

“今日是流觞曲水之宴,本王被也是被皇兄邀来,此处风景上尚可,就看见了五姑娘急匆匆而来,你姐姐是本王的侧妃,如此,你也算本王的妹妹,本王见你面有难色,可是这宴席上有谁欺负你了?”

看见自家王爷这般温润可亲,低声询问,董进采背后的汗毛立着,人却不动,眼观鼻,鼻观心的静默立着。

啧啧,谁说王爷难搞,还不是人没到那份上,董进采不由的看了一眼崔蓁蓁,得亏是尚书府里的小姐,不然这般模样,咳咳,不能说,不能想。

但一想崔侧妃那个母亲的手段,那是个心狠手毒的。

崔侧妃的两个庶妹,一个嫁给了不能人道的天阉,换了对崔侧妃的支持,一个大儒收崔志为徒,一个许了死了三任的济州道总督,董公公老神在在的盘算着,这回崔柳氏可要擦亮眼,这五姑娘的事情,她可不做不得主。

“回王爷的话,没有人欺负我,我只是想回去了。”哪里有她的一家人,崔蓁蓁掂量的清楚,况且被人抛弃这种事情,崔蓁蓁自己也说不出口,她回答的极简单也无趣。

珵王摇了摇头,笑了,:“罢了,到底是与本王生分,既不喜欢这宴,留在此处也没什么意思,你若是想回去,就先回去吧,只是这宴到底是皇兄主持的,让本王的人送你出去吧。”

崔蓁蓁心里原本对珵王竖起了高高的城墙和尖刺,但珵王的态度始终是那般的温和可亲,说出来的话也是这般的体贴随和,思及京城里也从未有人说过珵王的坏话,贵女们有多是憧憬,崔蓁蓁的刺软了大半,她疑心是自己过度神经了。

崔蓁蓁的神态变化哪里逃得过珵王的眼,她身上的刺都像是软了,怎么这般好骗,就这么软乎乎又傻乎乎的,珵王又捏起了珠串,忍耐的舔了舔牙,他告诫自己,不能急,不能急。

既是做好人,那就做到底,珵王没有在找借口留崔蓁蓁,只是说她得空可以找崔侧妃叙叙话,就让董进采送她出去了。

崔蓁蓁真情实意的对着珵王道了一回谢,才后退几步,转过身走了。

等出了楼,崔蓁蓁回头往小亭台上看了一眼,没有看见人影,她心里的那一点惴惴也算是放下了,看来真是碰巧遇见了,也是,想来珵王一半是性情原因,一半怕也是她那大姐姐的缘故。

崔蓁蓁放心的走了,没看见小亭台上珵王的身影再一次出现了,他嘴角带着笑意,不紧不慢的拨弄着手里的乌木珠串,就那么看着崔蓁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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