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砚宁是从半夜醒来,醒来时满头都是汗,她喘着重气,眼神恐惧地盯着天花板。
她做了很多噩梦,梦里都是不好的事情,很难想象吧,这些都是她亲身经历过的。
这些年来,越来越多的事积压在心里,早已成了一种梦魇,挥散不去。
心口疼得厉害,骨子里的血液好似在逆流,难受地非要让她做出点什么极端的事情才能压抑。
她拉开床头的抽屉,里面的东西很触目惊心。
是数不胜数的抑郁药。
手落在药瓶上方的时候,顿住,指尖一直在都抖,她用另外一只手按住,强迫自己正常起来。
可是无济于事。
那种窒息感似要将她席卷吞噬,每一个细胞都被折磨得要死要活,意识是一会儿清醒,一会儿浑浊,竟让人生出不知身在何处的错觉。
唐砚宁打碎旁边的水杯,光脚踩着下床,脚底很快蔓延出血流。
女人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她蹲下,捡起一块碎玻璃。
她翻来翻去地看着,细碎的反光映入那双空荡荡的眼睛里,苍白的脸上挤不出一丝笑容。
碎玻璃割离皮肉的感觉好像很镇定人心,手腕上的疼痛盖过了所有。
血一直在流,从她的手上,落在冷白的脚背上。
唐砚宁垂眼静静看着,欣赏着自己的“创作”。
这是自残,亦是她的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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