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1 / 2)

“想送便送了。”萧承衍随意说道,“这算是我手上唯一一个稀罕物。”

其实这还是他花钱去赎回来的,豫王府上的东西,一部分查封给了梁轻,另外一小部分流入临安典当行后进行拍卖。

萧承衍作为豫王府世子,本身人在临安,又有着前世的经历和头脑,想弄回他母亲送自己的玉佩并不难。

而且这块玉佩自己未曾戴过,没有人能认出来是他送梁轻的。

玉是暖玉,贴身戴着也不会凉。梁轻握紧手中的玉,萧承衍话都说到这地步了,他自然不好推辞。

而且他也挺想要的。

梁轻将被子掀开,爬到另外一边伸手掀开了一点窗户,玉佩随着他的动作摆动,在木板上碰了一下。

他伸手将玉佩握住了,梁轻以前在现代不喜欢戴首饰,最贵的也只是一块男士手表,此刻戴着玉有些不习惯,道:“不小心打碎了怎么办?”

萧承衍将挂在衣架上的狐裘拿过来,给梁轻披在身上,道:“那就只有把你赔给我了。”

梁轻:“……”

听起来像是很亏本的买卖。

梁轻屋外的院子里灯火亮着,不光如此,镇国公府和临安城内各处人家的灯火都亮着,似乎大家都在除夕守岁,等着新年的到来。

外头陶管家送了热水过来,给梁轻洗漱用,见到萧承衍在屋子里,愣了一下道:“还要叫绣绣过来伺候吗?”

萧承衍非常自然道:“这边有我就行了。”

“……”

梁轻道:“小姑娘人呢?”

“刚喂过您那两只兔子。”陶管家道,“现在跟府上的仆役们一起在东院那边说话呢。”

陶管家说完就下去了。梁轻生病的时候,也都是萧承衍伺候他的,宽衣解带做的很熟练。不过梁轻身子弱,冬日里也洗不了澡,简单洗漱弄完,就抱着他的小话本缩在床铺上。

萧承衍把东西都拿出去,自己去浴房简单冲了个澡。梁轻在屋内等了他一会儿,果然见萧承衍推门又进来了,梁轻笑盈盈道:“世子留下陪我守岁吧。”

没一会儿,梁轻感觉到床一沉,熟悉的冷冽沉香气息落入鼻尖,萧承衍将他揽进怀里,一只手把玩着他挂到腰间的玉佩,将红色的穗带拨弄在梁轻的话本上,扰的梁轻都没法集中精力阅读了。

梁轻索性合上话本,咬牙道:“你若无聊,不如自己去外头吹西北风?”

萧承衍见他恼了,便不动了。

不过梁轻也没心情继续看了,他撑起身,面对萧承衍坐着,道:“我今天看到小太子,着实没有半点太子的威风,被那淑妃污蔑了也不知道辩解反驳,吓白了小脸,可怜兮兮的。”

萧承衍早已听说了太子与皇后禁足反省的消息,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梁轻低声道:“太子冲撞了淑妃,淑妃怀有身孕。”

萧承衍皱起眉,梁轻道:“在除夕之日罚了自己的皇后和太子,我们这位皇帝也真是够薄情的。”

萧承衍这才明白了梁轻白日回来说的话,他伸手捏了捏对方的手心,梁轻看着消瘦,但骨架不大,手却捏着软,手心热乎乎的。

梁轻说:“不过,皇后作为母亲,站出来保护太子,可惜皇帝对他们不好。”

萧承衍道:“皇后家族式微,皇帝心中没有顾虑,做什么对不起皇后的事、也不会有靠山来为皇后撑腰。”

他微微低下头,将下巴搁放在梁轻肩膀上,道:“我身后也没有倚杖,公爷往后伤了人的心,回头至少哄一哄我罢。”

梁轻愣了一下,半晌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硬是给气笑了,道:“你……你这男宠做的,是不是越来越戏多了?”

萧承衍疑惑:“戏多是什么?”

梁轻不想跟他解释,他觉得冷了,便下意识往萧承衍怀里贴过去了些。他有些困的打了个哈欠,在窗外的烟火的声音里叹息般问:“除夕过后,临安还能安定多久呢?”

直到第二日清晨的光落入房间,梁轻睁开眼,他根本没能守岁到第二日,他体弱,中途就睡着了。

梁轻发现自己正被人抱在怀里,对方的一只手臂还压在自己的腰上,沉的明显。

梁轻抬起头,看着枕边萧承衍的脸,对方的睡颜很安静,脱去凌厉后帅气就更加明显,剑眉星目,鼻梁挺俏。

只是眼下有些淡淡的乌青,显然是昨夜熬过了。

梁轻被对方抱得紧,梁轻从未第二日起来还与人如此亲密交缠在一起,这种感觉很奇怪,仿佛他们不是男宠与主子的关系,而更像是爱人。

西南王的接风洗尘宴办在太和宫中,因着是经常拿来办宴会的场所,四处风景极好,长长的白玉阶两侧系着彩带,殿外还有莲花池和梅花树。

梁轻带着萧承衍入席,他穿越以来行事一直很低调,这跟梁轻平生为人一样,他不喜欢招惹别人,除非别人来招惹自己,但因为自己身份地位太高,一般人也不会轻易来招惹自己。

而如今与自己为敌的安定侯毕竟也要面子,又从小受到严苛教养,明面上不会做踩人一脚的事,而是把真正的杀意布置在暗处。

梁轻与安定侯打了个照面,安定侯看了看他,又看了眼萧承衍,直接道:“国公爷近来频频针对本侯,本侯想要讨个说法。”

自从赋税案以来,安定侯安插在文官中的几个暗桩,被牵连一一落马,他的势力折损严重。偏偏他想要扶持人上去时,梁轻的人又从中阻挠。

而且这阻挠很有意思,因为梁轻似乎也不想要那些位子,只想要安定侯的人不上位,这不等于让他不如意不好过吗?安定侯能不生气吗?

梁轻看着他,神色冰冷如霜,淡淡道:“只是看不顺眼罢了。”

安定侯气急:“你!”

他一介武夫,又是上过战场的将军,陡然生气起来,威势和杀气也十分骇人。偏偏梁轻的神色未变不说,连他身后推轮椅的萧承衍,都面无表情道:“烦请让一让。”

萧承衍推着轮椅绕过安定侯,往席位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