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沉得住气了!一般粉丝知道自家正主有好的资源,都恨不得昭告天下的。”
听见这话,健哥皱起眉头教训了一句:“说了多少次了,工作的时候不要把你粉丝的那套理论拿出来,不然就给你换到别人那儿当助理!”
小戴泄了气:“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我开口:“把手头的工作处理完就下班吧,今天好好休息,过几天该忙起来了。”
“好的,没问题!”小戴顿时又兴奋起来,用力点点头,然后递过来几张纸,“吱吱哥,这是刚刚营养师发给我的,我打印出来了,你看看。”
我接过——
原来是公司营养师针对我塑形的需求,制定了相应饮食计划表。
张导的要求是“年少单薄”,只能快速节食消瘦下去,不能辅以运动。如果营养跟不上,不仅对身体有伤害,还会影响电影的拍摄,所以才有了相应的饮食规划。
小戴嘀咕了一句:“就算是这样,看起来还是不健康的节食,对身体不太好啊……”
健哥凑了过来看了眼,奇怪道:“什么情况,我这儿忙了一下午还没来得及跟公司说呢,怎么就弄好了?”
闻言,我疑惑地看向他。
“不是健哥找人做的吗?”
“我也以为是健哥告诉了营养师,营养师才制定好计划发给我的。”小戴说着,竖起了大拇指,“刚刚我还在想,不愧是大娱乐公司,效率就是高!”
健哥摇头:“不是我。”
他否认之后,我忽然福至心灵想到一个可能。
“或许是蔚先生。”
健哥和小戴都扭头看我。
我说:“回公司的途中,我和蔚先生聊到了节食塑形的事。”
小戴尴尬一笑:“……是、是蔚总啊,怪不得效率高。”
健哥虽然也露出意外的神情,倒是没说什么,想来是我们下午的交谈让他定了心。他手下还有其他艺人,又待了一会儿之后就离开了这里,让我有什么事随时联系他。
办公室就只剩下我和小戴。
我翻看着张导电影的赏析和采访,小戴则在研究健康节食的食谱。
过了一会儿,小戴忽然问我:“吱吱哥,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叫‘蔚先生’,不叫‘蔚总’?”
我一时没有言语。
小戴连忙摆手:“不方便就不说了,怪我废话多、好奇心还重!”
倒没什么不能说的,只不过是我转念想到,如果小戴是“一直”想问,那她之前想问的应该是:为什么叫蔚先生,而不是名字?
真相与假象,果然天差地别。
我说:“因为他不喜欢我喊‘蔚总’。”
“不喜欢?”小戴摇了摇头,奇怪地低声喃喃自语,“完全看不出蔚总是会说这种话的人……”
我应声:“嗯,是啊。”
小戴突然哭丧着脸:“吱吱哥……我以后要是又问了不该问的话,你只打我就行,不用回答我,更不要这么温柔……”
“没关系。”我说,“既然告诉了你,就说明可以说给你听。”
她狠狠点头,然后埋头扎进文件堆里。
我翻了一页资料,脑海中倏而回忆起了两年多前,和蔚先生刚刚在一起时,他扣着我的手腕满脸严肃地问:“为什么还叫我蔚总?”
刹那间,我恍然大悟。
因为金丝雀的身份,自己的确和其他艺人不同,是不该继续叫蔚总。
于是在深思熟虑之后,我选择了一个不那么生硬,但又规矩、生分、有一定的距离感,不会让他感到冒犯的称呼——
“蔚先生?”
他听了,先是没什么反应,低头看了片刻手机,似乎是在忙工作。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抬起头,眼神坚定语气笃然:“好,就这么叫吧。”
从此,我开始叫他“蔚先生”。
我和他都习惯了这个称呼,习惯到差点当着不知情的外人的面脱口而出。因为是两人间独有的称呼,经年累月,渐渐竟变得不那么生分。
幸好听起来仍足够规矩。
——有距离就还好。
蔚先生离开之前,和我约好了晚上见。我以为这个“见面”指的是“回家再见面”,没想到他竟再次来到了我在的楼层。
似乎是要接我回家。
小戴说了句“蔚总好”,就安静地离开了房间。她离开前回头看了我一眼,眼底有些许莫名的情绪,掩藏着低落。
她不知道又想了些什么。
我顿感万般无奈。
蔚先生没注意那么多,他注视我,问:“忙完了?”
“嗯,没什么事了。”我决定从今天开始进行塑形节食计划,晚餐只食用少量低卡水果,于是我问蔚先生,“今晚想吃什么?”
“应该我来问你才对,今晚想吃什么?”
“稍微吃点水果,要塑形。”
“今天就开始?”他蹙起眉峰,“我明明让他们从明早开始制定食谱。”
果然是蔚先生让营养师制定的饮食计划。
我解释:“食谱是从明天开始,是我自己决定今晚就开始减少碳水摄入。”
蔚先生闻言沉思了片刻,然后说:“那我们直接回家,我在家吃。”
“不用在意我。”我说,“我虽然不吃,但可以陪蔚先生。”
蔚先生却坚持:“我们回家。”
我想了想,说:“那我做点晚餐。”
“不用。”蔚先生摇头,“我让餐厅送过来,你好好休息。”
说完他便吩咐司机将车直接开回家。
他口中的“家”,自然是我们见面的固定地点——那间宽敞空荡的大平层。
最近我们见面十分频繁,工作之余的空闲时间,几乎都是在家中度过。可这间大平层似乎有什么魔法,哪怕我们住得再久,也不会留下烟火气息,每次打开门的刹那,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冷清。
谈不上寂寥,只觉得茫然。
即使和蔚先生一起,也是同样的心境,空荡的房间不会因为多一个人就多一分暖意。
蔚先生惯去的餐厅已经将餐点送到,一到家便可以享用。餐厅中,我们两个人对面而坐,我吃着水果沙拉,他面前则摆了许多色香味俱全的美食。
“真的不吃点?”
他将其中一盘菜推到我面前,像在哄骗挑食的小孩子吃饭。
我摇头轻笑。
“真的不吃。”
蔚先生听了,默默盯着我腕间的串珠,虽然什么都不说,我却从他的眉眼间读出了一丝失落。
可为什么呢?
仅仅只是因为我今天不吃晚餐吗。
我放下水果叉,认真问他:“蔚先生,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他不解地看过来:“什么特殊?”
我说:“需要庆祝,需要吃饭的那种特殊。”
蔚先生很少坚持要和我一起吃饭,今天着实有点古怪。其实,如果他强硬地让我陪他一起吃晚餐,我不会拒绝,哪怕是在节食的过程中,这也是情人的职责之一。
他却理所当然地问:“你试镜通过不算吗?”
我不禁错愕。
“可你已经送了我礼物。”
“不一样。”蔚先生的语气执拗,“那不一样。”
可他却不说哪里不一样。
只晚上拥着我的时候,比平时更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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