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你说。”
“如果蔚先生喜欢我——”
他十分严谨地打断了我:“不是‘如果’。”
“好,不是‘如果’。”我说,“既然蔚先生喜欢我,那么过去的两年多,为什么从不让我知道你的私事呢?”
如果说我们之间的误解是方方面面的原因导致,那么信息的不对等,绝对占据一定的分量。
无论是他家中的情况,还有工作上的具体事宜,他都很少提起。这些日子以来,我除了早些时候参加过蔚先生朋友的聚会,因此被黄争鸣缠上,就再也不知道任何有关他的事。
相反,蔚先生对我家里的事了如指掌,不然当初也不会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及时提供帮助。
听到我的疑惑,他反而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我以为……你对那些糟心事不感兴趣。”
我:“……”
我们大眼瞪小眼,静默了许久。
我问他:“那么,还有其它‘以为’我会做的事吗?”
蔚先生仔细想了想,说:“你喜欢成熟稳重的人。”
话音刚落,他突然面色骤变,伸出双手捧住了我的脸。我顺着他的力道微微俯身,见他神情恢复了往日沉稳持重的模样。
“何枝。”他十分严肃地对我说,“我刚刚没有哭。”
我:“……”
的确和方才判若两人。
蔚先生不再言语,似乎是在等我的反应。
我问:“还有呢?”
“什么?”
“蔚先生‘以为’的事。”
他一字一句总结道——
“你喜欢高冷的,最讨厌人一惊一乍;不喜欢把‘爱意’挂在嘴边的人,做比说更重要;不喜欢对象太粘人、管得太宽,否则会感到疲惫和无所适从;不能把生活中、工作上的琐事都告诉你,因为你觉得人即使相爱,也要有私人空间,不然就会让双方觉得窒息。”
“……”
蔚先生一条条地陈述他以为的“何枝的喜好”,听起来竟然条理清晰、有理有据,且大有说不完的趋势。
我及时阻止了他:“蔚先生,请先等一等。”
他停下了,看向我。
“这些……”我斟酌着问他,“都是从哪里得出来的结论?”
我自己都不清楚,原来自己的择偶标准已经细致到了这种程度。
蔚先生回答:“你采访中说过的。”
我不解:“采访?”
“是,我看过你的所有采访,并进行了归纳总结。”他竟然有些骄傲,“这样才能做最了解你的人。”
“……”
那些采访中的问答,有许多都是为了应付媒体,不让记者和主持人继续深挖而给出的回答。我那时没有喜欢过谁,也没有任何感情经历,又怎么可能给出确切的、有关于情爱的答复呢?
蔚先生竟然当了真。
说起来,他的确提到过自己经常看我的采访——就是上次去邻省参加《全程通牒》宣传的那回。
当时,我以为那只是一种礼貌的答复,所以并没有往深处想。
蔚先生还捧着我的脸,我们之间离得很近。
我无奈地笑了:“那些回答不全是真的,你可以直接问我的。”
他僵住了,不再言语。
“这么说来,蔚先生唯一一次问我本人,是在我醉酒的时候。”我又问,“无论是采访的事,还是奇楠香的事,为什么不在我清醒的时候问呢?”
蔚先生沉默。
过了许久,他昂首凑过身来,捧着我的脸颊,极其虔诚地亲吻了我的额头。
“对不起。”
蔚先生忽然看着我,极为认真地向我道歉。
“我本质是个卑鄙的人。”
“在你困难的时候,主动出现帮助你也好;趁你醉酒的时候,问你愿不愿意接受有特殊意义的珠子也好……”
“都是因为我不自信,所以想趁虚而入。”
我微怔。
他又说——
“我爱你。”
“但是何枝,你没那么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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