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吧。
以前只要空闲下来,就会觉得茫然,哪怕是欠款还清之后,也是如此。似乎人生不学习、不工作就没有其他事可做,只要把自己逼到极限,才会觉得踏实一点。
现在反而开始享受偶尔的闲暇,明白无所事事也是生活的一部分。
还是极其难得的那部分。
所谓的享受生活,其实也是享受平静。
“我以后会注意。”我说,“在养好身体的前提下,好好工作。”
小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得很奇怪:“反正吱吱哥开心健康就好,我就跟在后面默默支持,嘿嘿。”
“嘿嘿什么嘿嘿。”健哥笑骂她,“一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脑袋瓜里肯定都是奇怪的事,现在可是工作时间,别整天想东想西。”
小戴嘟囔:“就想一下而已嘛,健哥也太严肃了……”
“行了,别耍宝了。”健哥摇了摇头,“时间到了,你们该跑行程了。”
我站起身:“那我们出发了。”
“去吧去吧,注意安全。”健哥抽出一根烟,按了按眉心,“我也还有别的事要忙,之前手上带的那个新人又给我惹事,营销和公关费劲得很。”
听到这话,小戴兴奋起来:“什么事什么事,又出了什么大新闻吗?我这两天都没怎么看热搜。”
“一说八卦你就两眼发光,赶紧给我工作去。”健哥说,“还是何枝好、省心,从来不给我惹其他的事。我现在对公司让我带的新人已经没有太多奢求了,遵纪守法听从安排就行。”
小戴瞬间骄傲:“那可不,吱吱哥工作认真,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连黑点都只能靠凭空想的——”
“小戴,再吹嘘就要迟到了。”我无奈出声,打断了小戴的话,“我们该走了。”
“怎么就是吹了,我说的都是事实啊。”小戴不服,边拿起背包边嘟囔说,“本来就是黑子都找不到喷点,只能无中生有……”
就这样,在小戴时不时的碎碎念中,我们抵达了今晚活动的会场。
今晚,我受邀出席一场品牌活动。
活动按部就班地进行,陶诗也参加了这次活动,她遥遥朝我颔首,算作打招呼。活动快结束的时候,她朝我走了过来,与我大方得体地寒暄。
我笑:“陶诗姐,迟来的新春快乐。”
陶诗弯眸:“小何枝,新春快乐啊。”
我们之间私交不多,没有太多可聊的话题,就静静站在一旁等待活动结束。过了一会儿,陶诗忽然说:“你看起来有点不一样。”
我微怔:“有什么不一样?”
“没那么难过了。”陶诗抬头看向我,“你自己应该最清楚才对。”
我轻笑:“陶诗姐说的是。”
一个月前,陶诗说我应该听听自己唱的歌。我那时候人忙、心更忙,来不及听,也没有去看自己出场的综艺。
但现在再唱,一定不是同样的心绪。
陶诗说:“遇到好事了?”
“陶诗姐不是第一个这么问我的。”
“听你的语气,我应该排到百米开外了。”
“没那么夸张。”我笑了笑,“但我平时肯定特别阴郁吧。”
“不是阴郁,就是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陶诗启唇解释,“其实挺招人稀罕的,但是太冷感、太孤单了。当然,你现在也有那份气质,就是稍微阳光了一点。”
“陶诗姐观察得真细。”
“我只是单纯喜欢观察和我相像的人。”
我不解:“相像?”
“某些方面。”陶诗看向我,“家庭之类的。”
我顿时明了,没再多问。
“不过我现在混得很好。”陶诗摸了摸自己艳红精致的美甲,“都过去了。”
“是。”我低声说,“都过去了。”
活动很快结束。
离开活动会场前,陶诗忽然叫住了我。
“何枝。”
我回头看她。
她笑问:“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我说:“什么?”
“原生家庭再不幸,也不要从感情和婚姻中找归属感。”
我们沉默相顾。
陶诗没所谓地耸肩轻笑:“经验之谈。”
我凝视她的眼,从她眼底看到了苦涩和无可奈何。
“陶诗姐。”我轻声说,“其实我也是刚做好决定不久。”
陶诗问:“什么决定?”
我朝她礼貌地笑了笑:“相信一个人的决定。”
“你很容易相信一个人吗?”
“不会,不如说很难。”我语气果决,“所以也只有他。”
“那比我好,我以前太天真。”陶诗终是忍不住露出一点愁容,“何枝,那就过得好点。”
“陶诗姐。”我说,“往前走吧,总会遇到好的事。”
曾经我也以为生活不会变得更好,但是蔚先生愿意不顾一切走向我,过分执念、过分笨拙。
我不想伤他,只好收起浑身的刺。
于是我们得以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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