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途中,经过平稷宫,正巧平稷宫门打开,几个内侍抬着一卷破草席而出,步履匆忙但又小心翼翼,他们抬头见公主经过,顿住了脚步往边上靠了靠。
草席内是什么,不言而喻。
“快走!”君尧的声音又低又急,他正巧走出殿门,没料到皇姐会途径平稷宫,带着几分惊喜地问道:“皇姐是来看我的吗?”
君岁宁往那被多人抬走的草席瞧了几眼,又见君尧极力掩饰的慌乱,她心中了然。
从前她一直以为君尧天真干净,是因为她自己信任君尧。
而今她知道了君尧本性自私、忘恩负义,再看他这副表情,便觉得处处皆是破绽,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阿尧,宫人亦是一条生命。”岁宁知道他已无法移性,却还是叮嘱道。
“皇姐,我知道呀,”君尧笑时露出了纯白的牙齿,无邪的模样极易让人放下戒心,“我待他们很好的。”
“……罢了。”君岁宁不欲与他多语,宠出这样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她心口疼。
即便她与他不是一母同胞,那也是胜似亲姐弟吧,养条狗都能有感情,她疼爱多年的弟弟却对她只有利用。
君尧见她面色不愉,心中一紧,“皇姐你定是误会什么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君岁宁意味深长地放下这句话,便转身抬步而去。
她的身后,君尧紧皱着一张俊脸,面露急色地追了两步,“我上次受伤,皇姐都不来看我,还去了南三司一晚未归,现在想来,皇姐定是被什么人迷惑了,连我和母妃都不要了吗?”
他那指控般的言语落入岁宁耳中,她顿住脚步,在伞下转身看这个她前世从未看清的弟弟,厉声道:“你说什么胡话!”
君尧不顾那淅沥小雨,疾走了几步到岁宁面前,他站在雨中控诉道:“难道不是吗?皇姐敢说自己不喜欢九千岁?”
“我为何要给你交代?”君岁宁眸光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