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越庭欲十分警觉,莫说是有人在眼前挥手,就是刚才她蹑手蹑脚地走近时,他都应该醒来了。
或许是他现在还年轻,再沉稳也不过是十八岁的少年郎。
岁宁坐在床沿边,垂着头看他,想起昨夜熟读的书籍,她忽的俯身,观察着他睫毛的律动。
面前之人倏然睁开双目,眸色幽深地紧盯着她,静待她下一步动作。
君岁宁没想到他这么快醒了,被他这般直盯着,心跳倏地漏了一拍,有种做坏事被抓的尴尬。
即便她还什么都没干呢。
发髻下披散着的丝丝秀发往前飘散,长发垂挂在身前,几缕细长的发丝轻柔地拂过他的面颊,面上的痒意蔓延到胸腔,越庭欲一时无法分清,究竟是哪里生出痒意。
“公主殿下,请自重。”他沉沉开口,一双墨色的眼眸被颤动的眼皮半遮住。
君岁宁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到底是还不习惯与少年时期的越庭欲有太过亲密的举动,心底那不可忽略的小鹿乱撞是她最真实的反应,他虽是在让她自重,可那表情被岁宁硬生生看出了一分娇意。
想到书中所写的片段,她并不打算退却,反而是更凑近了些,胸前悬挂着的吊坠细绳悄无声息地断开,锦鲤形状翡翠吊坠落在越庭欲寝衣上,又滑入薄褥中……
君岁宁伸出右手,大拇指的食指轻轻捏了捏他颤动的睫毛……
右手腕猝不及防地被大掌紧紧攥住,君岁宁与越庭欲的双眸相对,两人眼中都似有波涛骇浪,汹涌而澎湃。
殿内万籁俱寂,越庭欲敛去眸中异样,他的嗓音禁欲又清冷——
“公主,可懂自重两字?”
他再一遍说道,自重两字特别加重了音调。
可这两字,对君岁宁来说毫无攻击力和说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