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岁宁抬头仰望着岑光霁,这个角度,却看见了他的双下巴。
如此俊美的男人,到底是老了,不是全方位无死角的了。
只要能拖延时间,不让越庭欲分心保护自己,君岁宁也不介意同岑光霁虚与委蛇,她缓缓问道:“我娘是怎样的?”眸中雾气退散还带上几分真心的好奇。
“她?”提及此,岑光霁的眼中又流露出几分痴迷的眷恋,“即便是刀子把她的四肢都剁了,锁在房中不给饭吃,恐怕她也不会有丝毫的畏惧。”
言语中的狠毒,是无处不在,岑光霁所言自然是没有发生过的,不过是个畅想假设,可这假设却也这般狠毒。
君岁宁甚至觉得,倘若母亲当年没有中毒没有进宫,等待她的只怕会是更加非人的待遇。
“倘若她能自愿将权力交给我,倘若她能服软示弱,倘若她能如普通女子般在家相夫教子,她怎么会落得这个下场?”岑光霁的声音略带沙哑,言语透着几分苦涩和纠结交织的复杂情感。
倘若?
君岁宁眸光一黯,这倘若当真能成立吗?倘若母亲是个愿意示弱的柔弱女子,没有侠女的英雄之气,岑光霁还会觉得她独特吗?
只怕是杀了之后,连记都不记得了。
亏他说出这话,自己竟然还相信。
“爹说得对,我与娘确实不一样。”君岁宁仰着头,清脆地说道。
不一样,所以她绝不会步母亲的后尘。
“可我仍然要杀你。”岑光霁无情说道。
君岁宁皱起眉,仿佛十分不解,“我与您没有利益冲突,何至于此?我们是打断骨头还连着血脉的亲生父女,这是骗不了人的,我们才是一家人,您想要什么我都能帮您得到……”一边说着,她一边扶着岑光霁的衣摆,自己站起来了。
目光一刻不离开岑光霁的脸,观察着他的情绪态度变化。
只见对方双眼微眯,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但更多的,仍是不信,他怎么可能信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