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瑜脸上还有结痂的伤痕,很深很深的两道,暗红刺目。
他饮下毒酒就软倒在卞先怡怀里,面色开始苍白,额头渗出虚汗:“郡主,我代饮,可能解你……心头之恨?”
“六郎,六郎啊……”卞先怡眼里大滴大滴的泪水砸落,她颤抖着手去为萧长瑜擦拭隐忍痛苦的脸,越来越多的汗渍渗出,她能够感觉到萧长瑜轻轻颤动的身躯,就像她的心。
“莫哭……”萧长瑜费力地抬起手,由卞先怡一把紧紧握住,“是我无能,不能与你名正言顺,要你为了与我相守,铤而走险,理应我为此承担。”
“不是的,不是的,是我不好,是我不该引诱你……”卞先怡摇着头,眼眶的泪水飞溅出来,“我不值得你这般……”
她其实一开始并不倾心他,她是尚书府嫡出,萧长瑜是所有皇子当中,只比十二皇子稍有脸面之人,她心高气傲,她一向不愿输于人,萧长瑜空有皇子之尊,既无帝宠,又不上进。
她没有想过嫁给他,直到尚书府一朝倾塌,她成为了罪奴,她知道此生做正头娘子无望,才想起了这个对她痴心不改的皇子,她开始刻意讨好他,一步步套牢他的心。
她从未有想过他待她如此之好,为了她守身如玉,几次拒绝陛下赏赐的教导宫女,为了她两次拒婚,拒绝陛下赐婚的美意,为了她可以抛下皇子的尊贵,只为给她嫡妻的身份。
“我……我都知晓……”萧长瑜忍着巨大的痛苦笑着,“这些……都不重要,我终究是……得到了你真心以待……”
“六郎,不要,我不能没有你……”这是这世间待她最好的人,比她爹娘还要真心,“阿喜,阿喜!”
惊呆的阿喜这才回过神,连忙奔上前为萧长瑜诊脉,一诊之下大惊失色,他豁然抬起头看向沈羲和,沈羲和依然神色漠然。
“卞女郎……是,是毒蕈。”随阿喜面色灰白。
卞先怡瞳孔紧缩,浑身一僵,就是那个她假作之毒,沈羲和真的寻到,为的就是让她弄假成真,自食其果,却最终害了她最爱之人。
很快,萧长瑜唇角,鼻孔,眼眶都开始渗血。
沈羲和垂下眼:“你们走吧,此事已了,望好自为之。”
卞先怡目光呆滞,失魂落魄地在随阿喜的搀扶下将萧长瑜扶起来,随阿喜花了重金买了一辆马车,迅速驾着车出了城。
将车子赶到京郊外,随阿喜才跳下车:“卞女郎,让我为殿下施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