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沈羲和这样的女子,她嫁给任何一个寻常男子,都会顺遂一生。
不在乎夫君心意,而她主母的威严也不需要夫君给,她能靠自己树立。
夫君知礼守矩自然是相安无事;夫君若是不懂规矩,非要给她难堪,她有的是法子让自己成为寡妇,当家做主。
这个前提必须是无情,只是寻常夫妻相敬如宾。像萧华雍所求,便是她的心她的情。
“王爷,雍一生从未有攻而不克。”萧华雍也坦诚道,“王爷请放心,雍对呦呦绝非男人的征服欲,而是真心想要与她永结同心。”
“殿下今日能亲自前来,不惜冒险助我,殿下待呦呦的心,我信。”沈岳山颔首,“可人心易变,殿下便能保证始终如一?”
萧华雍闻言眼底露出一丝锋芒:“王爷丧偶多年,为何能够孑然一身至今?”
“你以为我便没有动摇过?”沈岳山也不在乎萧华雍如何看待他,“这世间哪有多少长情,我对亡妻固然有情,却也不是情深到她死后能为她枯守一生的地步。
更何况我身份贵重,这些年往我身边来来去去的女郎,形形色色,胜过亡妻者亦有。”
“可王爷并未踏出这一步。”萧华雍道。
“非是我情深义重,亦非我定力了得。”沈岳山拾起一个木棍掏了掏火堆,“而是在我心中,呦呦和不危更重要,在我心有动摇之际,我便会问自己,若是我带了这样一个女人回家,我是否能够承受得起与儿女离心的代价?”
答案是否定,他承受不起。沈云安是他的长子,是他倾注了全身心去培养的继承人,沈羲和是他的爱女,因为自己疏忽导致她生来体弱,他的愧疚和怜惜全部倾注在她身上。
将她从一个小肉团养到亭亭玉立,幼时她那么小小的一个,哭声都是断断续续,只有眼泪珠子般滚落,听不到连续的哭声,生怕她随时会哭断气,故而格外宝贝。
这种呵护在她渐渐长大,看着她在自己精心照顾之下,一点点立住的成就感,不啻于攻城略地,慢慢的成了他的习惯,习惯照顾她的情绪,习惯见到她的笑颜……
也就是这种习惯的偏爱,在她逐渐成长中反哺给他的欢乐和暖心,令他对她越来越重视,重视到舍不得她伤心,就能够克制住做出让她伤心之事的冲动。
“我身为阿爹尚且如此,更遑论你只是夫君。”沈岳山比沈云安更犀利也更真实,“这些年,若非见到她一日复一日长大,变得贴心,变得乖巧,变得可人,我也未必能做到如此。”
到了沈岳山这个年纪,更不相信什么山盟海誓,什么地久天长。他相信是人与人之间有来有往的情意。